书接上回。且说听凤姐乍然提起分炊二字,平儿先吃一惊,道,“奶奶怎的俄然想起此事来?”
凤姐也知郦嬷嬷说的是真相,记得宿世自敏姑妈死了以后,林姑父便无续弦之心,故而才把黛玉送过贾府这边来的。
凤姐道,“来的但是那两位嬷嬷么?从速请出去罢。”
天底下做娘的都是最爱听如许的话的。凤姐便笑道,“她现在还小呢,太太且等她再长几年夸她也不迟的。”
贾琏吃了一口茶,便问甚么事。凤姐便把策分别炊之事说了出来,又道,“这事须得我们老爷去和老太太提了才顶用。现在老爷待你比先前也好很多了,倒是你去和老爷提了才好。明日我也去那边找我们太太提一提这事。”
扈嬷嬷笑道,“统统都好。只是现在我们那府里人多事杂,我家蜜斯也不得空,要不早说要过来瞧老太太和二奶奶的。”
邢夫人也不过是一时髦起,听凤姐说了这话,便笑道,“公然你这份心比二太太强很多了。本日我见她尽管喜不自胜,却毫不思虑大女人在宫里这些年是如何熬过来的。她也不细想想,大女人能到这一步,还不知背后里用了多少工夫。”
说的邢夫人笑道,“偏你现在也性急了。前儿你给大姐做的那些小顽意倒是拿过来给她顽去才是。”
凤姐笑道,“这有甚么绝望的。我一向有个想头,只是机会不对,不能提的。本日大姐封了妃,我倒感觉这个机遇是再好不过的了。若能成了,那才是大丧事呢。且吃了饭再说罢。”
几句话说的贾琏扫了兴头,只是平日谦逊媳妇惯了,也不敢撂脸子,只渐渐放了酒盅,道,“怎的俄然说出这么绝望的话来。”
凤姐便把先前对平儿说的那番话又细细对他说了一遍,末端说道,“不是我成心扫你的兴才说这些话,你细想想我说的但是不是。”
见平儿还是有些不解,便笑道,“这有甚么难懂的?既然是贤德妃的娘家,办事怎能分歧乎礼法规矩呢。只要照着端方去说,这事天然手到擒来。”
贾母一干人等进宫谢恩大半日才得返来,虽说都带些倦容,却都是喜气洋洋的,连贾琏都是一脸得色。
凤姐笑道,“我的好二爷,如何这一时半刻的就胡涂起来了。我们老爷是大房宗子,住进荣禧堂是名正言顺的,便是说分炊,现在有贵妃娘娘这事出来,老太太岂能不顾虑名声,如何敢把事闹大教外人笑话?据我想来,起码也该有六七分能够到手的。”
见贾琏如此说,便笑道,“现在你和蔷儿在外头筹办祭田家塾那些事,天然和吕乃友先生也是能说上话的了。明日你倒是先去和他说一说,才去和我们老爷提此事。如果老爷不能定夺,倒请他去和吕先生商讨了也好。”
凤姐见了她二人出去,忙笑着站起来,满面东风的问好。命小琴看座,又叮咛小月倒好茶来吃。
三小我又说了些闲话,两位嬷嬷便要起家告别。凤姐笑道,“倒是又教嬷嬷们大老远的跑这一趟。原该留你们在这里用饭的,只是本日只怕事多庞大,他日再请嬷嬷们吃酒罢。”
凤姐原是善饮的,平日里也曾陪着贾琏吃过几次酒,都是纵情而毕。本日却有些苦衷,只似笑非笑的看着贾琏道,“不知二爷所说的喜从何来?”
凤姐待她们祖孙俩顽的差未几了,才命奶娘抱着大姐先出去外间屋子。又命那些丫环婆子都各自出去。待跟前只要迎春并平儿,才把想着分炊的话提了出来。
平儿会心过来,笑道,“公然是如许。奶奶这个算盘打得倒是夺目。只是此事须得我们老爷出头去说才妥的。”
郦嬷嬷笑道,“倒是借奶奶的吉言。如果真能如此,必然要先下个帖子请奶奶畴昔吃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