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仲莹浅浅一笑,方要答话,却听身后一个温雅和悦的声音诵道,“如果孤来教它,便教那句,有一美人兮,见之不忘。一日不见兮,思之如狂。”
宫人得了钧旨,忙忙地出去传旨了。周元笙待人走远,方叹了口气道,“你这又是何必,还嫌我不敷众矢之的么?”
李锡珩先时还皱着眉,听了这话却已展颜笑道,“我说如何好端端的,呼啦啦来这一群人,本来是你独个发闷闲着无聊。”笑罢,转首冲着那宫人言道,“孤不耐烦见那么多人,叫她们归去罢,他日再来给太子妃存候就是。”
外间却忽有脚步声传来,周仲莹尚未沉迷太深,忙悄悄推开他。转眼已有宫人入内,欠身道,“禀娘娘,徐选侍等诸娘子已至,目下在偏殿待召。请娘娘旨,是否马上宣召众娘子入内。”
说着已挥手命那宫人退去,那宫人本是端本宫中近身奉侍的对劲之人,见状揣测半晌,复又躬身道,“殿下容禀,娘娘此举一则是体恤众位娘子,二则也是为宽众娘子之心。连日来,各位娘子偏居己处,已是多有不满之言,只恐……”
李锡珩听了这话,冷冷一笑,凝眉不语,便听周仲莹道,“多大点子事,转头解释清楚也就是了,不值甚么。你且下去,传了殿下的话,再奉告众位娘子,明日得闲了我再请她们过来。”
这番话说得很有几分霸道,却也极是暖民气,周仲莹自知他性子如此,何如不得,不由又爱又气,也只好由着他混闹罢了。倒是贴着他的心口,感觉那隆隆的心跳声让民气生安稳,便即阖目一笑,不再多言。
李锡珩笑着摆首,又将她按下,道,“不急,这些事过后再议不迟。我方才说了,皇上眼下哪故意机理睬我的事,他们这些人怕是会错了圣意还不自知。”想到此处,愈发感觉无趣,望了身侧才子,只见她巧笑倩兮,美目盼兮,干脆将复琐事体一应抛诸脑后,只专注握紧她的纤手,含笑道,“好轻易我们说会子话,别叫那些无谓的事打搅了去。”
周仲莹被他盯得面上微露粉晕,一低头间更是娇羞无穷,只听他低声笑道,“不是说了,不叫你唤我殿下,还一口一个的,可多无趣。还是依着畴前的端方,叫我表哥罢。”
周仲莹点头笑道,“我不知你本日筵讲结束得早,还道又要午后才气返来,便叫她们过来一道赏花品茶,趁便一块用了午膳。赶巧儿你返来了,干脆大师一起热烈热烈,就当作是你赐宴好了。”
李锡珩抬头直笑,看着她当真又固执的小脸,忍不住屈指在她鼻子上悄悄一刮,低声道,“才说不必做贤后,却又这般漂亮。你光想着那些小我要照拂,就不怕我内心不痛快,没的倒把我往外推。本日我特地提早返来,是为和你一起,可没有那些个分外的恩情再许给旁人。”
李锡珩毫不在乎地一把搂过她,将她紧紧贴在本身胸口,柔声道,“你是甚么人,岂是她们能随便指责的,我就是要让她们晓得,获咎了你,就是获咎我!现在这端本宫是有女仆人的,等闲容不得她们做耗。”
李锡珩握了她的手,满不在乎地一笑道,“皇上竟日忙完政事,便忙着在乾清宫里和明真参议延年益寿的法门,忙完这个又要忙着和丽朱紫一道修炼延年益寿之术,再没有工夫理睬我这个太子。”
话音既落,太子李锡珩已步入殿中。世人忙屈身施礼,周仲莹亦回回身子,正欲微微蹲身却已被李锡珩一把扶住,她低眉一笑,问道,“殿下如何这么早就返来了?本日的筵讲结束得倒快。”
现在殿中只要他二人,周仲莹也无所顾忌,笑着点头,口中却道,“转头叫皇后娘娘闻声了,又说我不敷端方,没有太子妃该有的仪度,就只想跟在你身后做个万事不愁的小表妹。”见李锡珩不接这话,眼中却固结了少量清冷之色,忙又转口道,“娘娘一番苦心,我也是明白的,她总盼着我能规劝你多些,帮助你多些。这本来是身为储妃该尽之责。我总归是做得不敷,来日再和娘娘多学习请教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