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茱儿只是皱起眉,红袖则是嘲笑道:“生了一张臭嘴,再骂一句姑奶奶就让人割了你的舌头。”
洪麻子梗着脖子还嘴:“爷爷嘴臭不臭,你得尝尝才晓得,小蹄子,来和你爷爷嘬个嘴儿。”
待他们走远,人群中不知谁嘟囔一句:“这个挨千刀的,迟早赶上硬茬子,狠狠经验他一顿。”
复行百十步,面前气象恍然一换,脚下的巷子通了通衢,一艘又一艘画舫停靠在河面,漆朱漆黄的蓬顶上彩绸飘摇,雕梁画柱好不精美,可想夜间点亮满船灯火,会是如何一片光辉。
据传,兰夫人出身官家,开罪被贬,她在教坊司时,常有达官朱紫一掷令媛为博她一笑,更不知多少人情愿为她赎身。但是兰夫人唯独中意了某一名读书人,两情面投意合,约好他金榜落款以后就带她离开风尘,熟料那墨客一去再未复返。兰夫人悲伤之余,自行离开了教坊司,却在这城郊河岸建起一座幽兰馆,收留那些孤苦女子,卖艺不卖身。
“就在南岸河边上,离这儿不远。”
吴茱儿有些傻眼,她只想请幽兰馆的人帮手吓退那几个恶棍,没想着红袖直接叫人打了起来,解气归解气,等下可如何结束。
吴茱儿一跤跌坐在地上,手掌心擦到小石子儿,疼地她呲牙,抬头看着这几个恶棍将她箱子里的货件一样一样翻出来扔到地上,四周人朝她指指导点,她胸口一团火烧,涨红了脸,恨本身如何不会些拳脚工夫,好将这几个恶棍暴打一通。
岸边楼台林立,除几家酒楼茶社,俱是北里院,俗称民妓。朝廷答应官方开设倡寮,不过要在本地官府处登记,交纳人头税。与之相对的,则是城内的教坊司,那是官妓。
“吓,有好人追你?”红袖低呼一声,惹得楼下几个酒客侧目,她却不觉得意,提溜着裙子自楼上小跑下来,一脸镇静地冲到吴茱儿面前。
头顶上传来一声娇音,吴茱儿抬头瞥见二楼围栏处趴着个笑靥如花的少女,红袖昭昭,十指托腮。
吴茱儿见他承诺了,暗松一口气,手脚麻溜地将地上的物件儿都捡起来胡乱放进箱笼,牵住驴子,闷着头从集市上走过,背面三小我紧紧跟着,在一片群情声平分开。
吴茱儿搂紧了褡裢,低着头小声道:“我身上真没有那么些银子,不过我有东西要捎给主顾,你们随我同去,待我收了帐,转手就拿给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