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恰是红袖,这个时候馆内的姐妹们还在歇息,只要她起得早,闻声前头有人说话,才出来看看,不想会晤到吴茱儿。
太史擎冷哼一声,道:“就是要带你一起去京师的那小我吗?”
刚才那小童叫这小货郎甚么来着,吴娘子?小货郎不是个男孩子吗!
这个时候,大厅东面垂挂的珠帘哗哗拨动,从中走出一个娇俏才子,瞥见了杵在大厅当中的吴茱儿,揉了揉眼睛,非常惊奇地喊道——
太史擎:“......”
吴茱儿愁闷了,这也不能叫,那也不能喊,此人怎地这么难哄呀。
总算听到他应了声,吴茱儿刚要松一口气,就见他板起脸问道:“说吧,你如何会在这儿,这处所是你一个女人家该来的吗?”
吴茱儿垮下脸来。
......
吴茱儿顿时头大如斗,却欲哭无泪,她一点都不想和他一起走!
小货郎如何会同他熟谙的!?
太史擎看着她生硬的行动,冷声道:“不是说过不让你如许叫我么。”
“是不是遇见了甚么难事?”红袖大咧咧地扯了她的衣袖将她带到桌边,“坐下说。”
太史擎皱起眉,甚么太史相公,之前他如何没感觉这么刺耳呢。
酉时起,五更休。如许劳累的日子,让她们得空惦记月娘,但是谁也不会忘了她。
太史擎神采和缓,虽不快意,勉强入耳。
等等!
“噗——”小鹿子捂着嘴闷笑。
吴茱儿不想他如许聪明,一下子猜中了,她从速闭紧了嘴巴,就怕再多说两句就要露馅儿了。
吴茱儿犹踌躇豫迈开腿,进门转过一道山川屏风,嗅见一缕暗香,举目望去,就见东窗之下横摆着一张束腰弥勒榻。太史擎盘膝而坐,背着光影。一身黑里带红的紫棠襕衫,长长的衣摆垂到脚踏上,他一手垫着膝盖,懒惰地支着下巴,一张漂亮逼人的冰脸,正盯着她出去。
吴茱儿纠结了一下子。对红袖道:“刚好我有个朋友在此处,我先上楼去问候一声,烦劳你帮我寻一寻兰夫人,就说我有月娘的亲笔手札交给她,好吗?”
“啊?哦。”红袖木头似的点了点头,就见吴茱儿跑上楼去了。
吴茱儿有种恶人先告状的感受,明显是他带了小鹿子出来吃花酒,怎地倒成了她的不是。
吴茱儿吭吭哧哧道:“回城去啊。”
吴茱儿和红袖一起昂首,就见一颗小脑袋探出来。
小鹿子一面怜悯地看着她,一面催促道:“吴娘子,你快去送信吧。我们在这儿等你啊。”
月娘走后,幽兰馆的门庭便冷僻下来,以往慕名而来的客人们垂垂地不再上门了。姐妹们都不肯意卖身,每晚灯上,她们都要用力十八般技艺,吹拉弹唱不断余响。才气留下过往的酒客。
“给谁送信?”
——谁叫你不利遇见了我们少主。
太史擎:白日忙,早晨也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