茯若只是缓缓翻开,只见上头写着“如宋氏于后宫前朝肇事,可凭此谕旨废黜之。”上头乃是询的亲笔,再附有他的朱印。
询明显为此事有些惊惧了,只是喘气道:“甚么,清漪乃是玉璃害死的?怎会如许。”
茯若淡然起家施礼,随即推到下首的坐位上,只是淡淡道:“臣妾眼下成了孀妇,到底内心感慨,一时候忽视了也是有的。”
询的神采稍稍豁然,只是缓声道:“是啊,皇后说的在理,这后宫四堵高墙,在里头困着实在无趣,但皇后这些年不也都已经这般过来了,当了皇太后也是一样,亦没有甚么别离。”
询游移半晌,只是嘲笑道:“说了半日,皇后本来还是惦记取执掌天下的权益。朕原还觉得,在皇后心中最最看重便是朕这个夫君。”
茯若神采安静,只是笑道:“皇上谈笑了,臣妾乃是皇上的老婆,怎会有这般大逆不道的动机,且说如果皇上没了,臣妾即便成了皇太后,也不过是一介孀寡。那又有甚么意义。”
茯若只在殿中悄悄入迷,倒是宝带道了句:“皇后娘娘在想些甚么?但是在忧心皇上的身子?”
询闻了,只是如摧枯拉朽普通倒了下去。只是咳出了几口血,有力道:“毒妇,你当真是用心暴虐,朕当初真该废了你,把你打入冷宫,叫你永不超生。”
太皇太后沉吟道:“你天然是皇太后了,但那寿安宫也天然是供皇太后所居的宫室,你且也不必先搬出昔年孝武太后和宣顺太后的旧向来,哀家让你居寿安宫,就是为了让皇太后明白一件事。在这前朝后宫,做主永久都是哀家这个太皇太后,这个理儿,还望皇太后牢服膺取。”
安尚仪淡淡笑道:“皇后娘娘多虑了,饶是垂帘听政之事交由昭惠太后,但如果娘娘乃是正宫皇后,如果太子即位,天然便是独一无二的皇太后了。莫非娘娘还担忧甚么?”
茯若只是和顺笑道:“臣妾有一事想着,只是想起,以往皇上身子安康之时,倒是经常和臣妾一齐商讨朝政,臣妾虽说是妇人,但对于朝政之事倒是晓得的很多了。”
深夜醒转,只叮咛宝带端茶来,宝带欣喜道:“太后娘娘,眼下虽说是在寿安宫,但好歹娘娘已是皇太后了,且皇上皇后每日都是定时来给皇太后问安。依着奴婢瞧着,皇太后也不必过于忧心。好歹你膝下另有英顺王呢。”
绝望的气味敏捷淹没了茯若,她只是软软的瘫了下去,再有力量。
茯若嘲笑半晌,道:“现在她来做甚么,莫非垂帘听政了过后,竟另有闲情来哀家的凤仪宫这儿?怕是又生出甚么别的事。”
太皇太后冷冷瞧她一眼,只是道:“这原是哀家的意义,哀家倒是想着,那寿康宫原是仁惠太后的寓所,虽说她殁了好久,但眼下皇太后便住出来到底不当,依着哀家的意义,还不如请皇太后往寿安宫去住吧。且摆布也是个清净地儿,且皇太后在后宫劳累了数十年,现在是该寻个清净地好生保养天年的时候了。”
茯若神采悄悄的,语气淡淡:“皇上驾崩了。”
过了三月,待得询的丧仪完了,仁贵妃闵氏晋为仁德贵太妃,宜贵妃晋为好安贵太妃。黎昭仪晋为丽太妃,蒋昭仪晋为敏太妃。低位分的嫔妃都一概迁到西京行宫里头去安度暮年。除了仁贵妃与宜贵妃,亦或是黎昭仪这些个一层次分的嫔妃,亦是改居了后宫北苑的颐宁宫。
茯若亦是嘲笑相对,道:“皇上说臣妾恋栈权位,但皇上又何曾看重过臣妾这个皇后,臣妾在后位上如履薄冰多年,都是因为皇上对臣妾的猜忌与冷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