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醒来时,入眼便是乔二爷熟谙的表面和他成熟的雄/性气味。
如果她抱怨了,或许就不会那么早就去了吧。
她彼时向来都不会向他抱怨。
但是她不平啊。
“二爷,您如何会在这里?可用过晚膳了?”夏荷昏睡之余,恍惚的听到了乔二爷和陶氏的说话,心中不免生出暖意。
那日在画舫,夏荷虽是半推半就,但过后并没有任何牢骚。
乔老太太闭了闭眼,轻喘着,过了半晌才展开眼,望着灯柱上熊熊燃烧的烛火,轻叹道:“哎---他那里是看重孩子---他这是把那瘦马当作慧儿了。”
乔老太太咳了好一阵子才停歇,一手捂着胸口大声喝道:“老二当真猜忌到了陶萱琴身上了?还亲手喂那瘦马喝药!的确不成体统!”
乔老太太连连感喟,家门不幸,有些事能讳饰的就讳饰畴昔了,可她现在也不晓得当年的事本身做的究竟是对还是错。
夏荷靠在大迎枕上,哭红的眼眶楚楚动听,她吞了口药,似难堪的问道:“二爷,您方才说要为奴家讨回公道,莫非奴家---腹痛不是不测?”
她平生无枝可依,这小我的存在令得她非常心安。
“但愿吧。”又是一阵闷咳,乔老太太舒缓了半晌,对容嬷嬷叮咛道:“远哥儿那边,你派人看紧点,一过秋闱,就让他回府。”
男人最见不得女人哭了,特别是貌美的女人。
容嬷嬷是最晓得老太太身子骨的人,闻言少不了一阵伤感:“老祖宗放心,表蜜斯本就是花一样的人儿,定会有人疼惜她的。”
丫环很快就端了安胎药出去,乔二爷踌躇了一下,对丫环说道:“我来吧。”
本来她在这个男人的心中,还是有分量的。
“夏女人,你还是趁热把药喝了吧。”丫环对夏荷道,眼里带着一丝鄙夷。
这还不是坐实了‘宠妾灭妻’的骂名么!
乔大爷虽妾室多于乔二爷,却都是端庄人家的女子,自古男人纳妾本就无可厚非。
乔二爷几不成闻的叹了口气道:“莫要多想,你尽管好生安胎,再过一月便要分娩了。”他把药放回了托盘,对丫环叮咛道:“都给我经心折侍着,再出甚么岔子,就等着发卖!”
“随她们闹去吧,我老太婆也到了活一天是一天的年纪了。”她顿了顿,看着案几上放着的雪梨炖川贝,缓缓道:“如果素姐儿早日能有个依托,我也就能放心的去了。”
就拿现在提及,那丫环只得咬了咬牙,又重新出去倒了碗药出去。
莫雅居,檀香格外的浓烈,隔扇是开着的,走过游廊时,都能发觉到这股子礼佛人最喜的香料。
她故作迷惑道:“奴家睡了多久了?”,在画舫待久了,最是晓得这天下的男人都喜好甚么样的女子。
乔二爷从托盘上接过刚煮好的汤药,一勺一勺喂于夏荷。
“喝甚么喝!另有甚么好喝的!”夏荷一手推开了那丫环,药汁淋了出来,烫的丫环神采发白:“你---!”
乔老太太最厌狐媚祸主的女子,这夏荷虽貌美,却也不是个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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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丫环抿了抿唇,想说的话又憋了归去,小亭轩的仆人都是乔老太太的人,乔二爷这般不顾尊卑,亲身喂一个瘦马喝药,仿佛有些背于常纲了。
熠熠烛火下,男人稳如泰山,五官除却了幼年的浮滑,尽显中年男人的风采。
“夏女人,我们都是一样的人,你又何必难堪我们这些做下人的。”丫环端着药,忿忿道,被烫过的手已经开端红肿。
柳姨娘是在老太太屋里长大的丫头,常日里都是管她叫‘慧儿’。
闻言,夏荷似是受了甚么刺激,抽泣的更短长,本就惨白如纸的脸更显凄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