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娘却低声笑道:“鲁大师不是想弄个卷了财帛,从后山开溜吧。”鲁智深瞪大眼睛道:“扈官人,你安晓得?”三娘低声道:“大师,财帛身外之物,他两个固然吝啬,待会儿就算财物来了,我们也不要他们的,定教他们羞上一回,何必卷裹他们的财物不告而别?”
只见大头领在火把丛中,一骑马抢到庄前,顿时挺着长枪,大声喝道:“哪两个敢冒一丈青、鲁提辖大名?快快出来受死。”
扈三娘闻言倒抽一口冷气,江湖上但有高强豪杰路过盗窟,就算能杀败能人,也很少有如此放肆的,还追逐上山来,要赶尽扑灭,却不知是甚么人?
鲁智深这时也站起家来,大怒道:“那里来的贼厮鸟,李忠、周通虽有些吝啬,但也是俺自家兄弟,其容人如此欺负?扈官人,你我且去瞧瞧!”
鲁智深摸摸铮亮脑门道:“官人说的也有些事理,只是另有些气怄。”三娘笑道:“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也不知将来他俩将来也许来有求我俩呢?”听了三娘言语,鲁智深也不再多说,两个猜枚斗饮,痛快喝酒起来。
扈三娘、智深、太公到得寨前,下了肩舆,李忠也下了马,聘请三娘、智深切到寨中,向这聚义厅上,四人坐定,李忠叫请周通出来。
周通道:“好男儿岂肯入赘?并听二位大哥言语,兄弟再不敢登门。”智深道:“大丈夫作事,却休要翻悔!”周通折箭为誓。刘太公拜谢了,纳还金子缎匹,自下山回庄去了。
听了言语,鲁智深哈哈笑道:“扈官人,你猜算得这般准,话才落,这两个便吃了一回苦头,来求俺俩了。”扈三娘却眉头皱起,站起家喝问道:“你们去了五七百人,两个头领也是短长人物,那伙人来了多少?你们这么多人却遮拦不住?!”
住了几日,鲁智深见李忠、周通不是个慷慨之人,作事吝啬,只要下山,扈三娘也说要去东京会徒弟。两个苦留,劝两人就山里落草,那边肯住,鲁智深只推道:“俺现在既出了家,如何肯落草?”扈三娘也道:“但要寻访徒弟去,岂能落草?”
那小喽啰道:“那伙人未几,只要一十九人。刚才两位头领领着俺们下到山边,正迎着那十九小我,各有东西。两位头领便上前要他们留下买路钱,那客人内有一个便拈着朴刀来斗大头领,一来一往,一去一回,斗了十余合,不分胜负。二头领见了大怒,赶向前来喝一声,俺们便一齐都上,那伙客人也都一起杀过来,谁想这些人个个本领都不在大头领之下,小的们教他们杀翻三五十人,都一发往山上逃回。两位头领也遮拦不住,便转头逃返来。那伙人却不肯放过,直杀上山来,幸亏只一条路上山来,两位头领带人在山口巷子用乱石弓箭僵住,那伙人却还不肯走,就在那边叫骂。”
来到山口巷子,只见李忠和周通两个带了百余名小喽啰在那边守住,见了扈三娘和鲁智深时,两个都是上前大哭拜道:“两位哥哥,山下那伙人当真凶顽,我俩领去的五七百人,就被他们杀散,只得这点人了,现在还在山脚下追逐杀人。”
扈三娘兀安闲那边发笑,鲁智深定睛看时,火把下认得,不是别人,倒是江湖上使枪棒卖药的教头打虎将李忠。本来能人下拜,不说此二字,为军中倒霉,只唤做剪拂,此乃吉利的字样。李忠当下剪拂了起来,上前问道:“哥哥缘何做了和尚?还与扈官人一道在此?”智深道:“且和你到内里说话。”刘太公见了,又只叫苦:“这两个本来也是能人一起的!”
周通见了那姣美相公、莽和尚,心中虽怒,但却想道:“哥哥却不与我报仇,倒请他俩来寨里,让他俩上面坐,莫非这两个真是江湖上闻名的一丈青与鲁提辖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