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穆弘屋内,三娘二话不说,先上前与穆弘把了脉来,随后道:“已无大碍,再安息几日,便可床来。再悉心调度炊事一二个月,便能补回元气来。”太公再次谢了,看着穆弘道:“我儿怎的不见说伸谢话来?”
三娘听罢,微微一笑道:“本来这位大哥也是位做这等买卖的人。”那梢公笑道:“只看娘子是个行医拯救心善好人,这趟便不劫你,我也不似普通能人,只要劫财害命。我这里只劫公人恶霸,不害良民。只是见娘子一小我上路,便说与你听,此后路上有个防备。”三娘笑道:“多谢大哥提点。”
三娘大喜,笑道:“也不必急于一时,你身子还需保养几个月,我还要去江州一趟,穆大郎请先在庄上静养,待我从江州返来后,再一同上路。”穆弘大喜,便唤来穆春与太公,将事情说了。
三娘在穆家庄又住了数日,开几道药膳方剂来,教穆弘调度,看看伤势已经安稳了,教薛永暂留穆家庄等待,这天便清算了行李,起家告别。太公穆春苦留不住,只得安排酒食,饱食一顿后,送出十里地来,方才转回,三娘自往江州去了。
那梢公笑道:“想不到小娘子还是个会作诗词的人,也听我唱一个来。”只见那梢公摇着橹,口里唱起湖州歌来。唱道:老爷发展在江边,不怕官司不怕天。本日华光来趁我,临行夺一金砖。
穆弘老脸一红,跟着大声道:“是我输了,娘子待要如何,尽管叮咛我兄弟两个来。”三娘笑道:“也不要你们两个如何,只是不知两位可听闻我那少华山?”
说罢穆弘看着三娘忽道:“扈娘子,早就闻你大名,昨日若早说姓名来时,我定然不会与娘子撕拼。娘子救得我性命,但要甚么酬谢,尽管说来,穆弘必然办到。”
却说那梢公摇开船去,离得江岸远了,三娘在舱里望岸上时,只见岸边已经恍惚了,周遭都是滚滚江水,忍不住开口吟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豪杰,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还是在,几度落日红!”
公然如三娘所言,穆弘连续睡了三日,直到第四日上,方才悠悠醒转过来。照看的庄客见了大喜,仓猝禀报太公与穆春,太公与穆春仓猝前来探视。
正深思如何渡江时,只见芦苇丛中悄悄地俄然摇出一只船来。三娘见了,便叫:“梢公,且把船来渡我过江去,与你几两银子。”那梢公在船上问道:“小娘子时甚么人?却走在这里来?”
穆弘又道:“我使这趟劲力,也只能使上二三十合工夫,不过听闻江湖上,另有一名豪杰,天生神力,使这趟劲力来时,更加短长且耐久。”三娘哦了一声问道:“却不晓得是哪位豪杰?”
三娘道:“你这劲力端的短长,如果再能耐久些时候来,我定是要输的。”穆弘道:“我这劲力法儿,当年师尊传授时便说了,不成等闲用来,不然用了以后,轻则脱力,重则性命不保。只因这劲力便是将满身力道都激起来利用,最是破钞元气心力,是以不能常用。”
三娘笑道:“若无点技艺,如何敢孤身女子一个上路?”那梢公道:“本来是位女中豪杰,倒是走眼了。”说罢那梢公一头搭上橹,把橹一摇,那只划子早荡在江内心去。
三娘皱眉道:“我都说了,救你乃是行医本分,不要你甚么酬谢来。”顿了顿三娘却眨眨眼笑道:“不过昨日赌赛,倒是我胜了,那彩头我倒是要的。”
三娘恍然大悟道:“本来如此,只可惜了这趟技艺有此缺点,不然定能天无敌。”穆弘道:“恰是如此,昨日我用了以后,便差点性命不保,这趟技艺也是在万不得已时方才气用,便是同归于尽的法儿。”三娘笑道:“如果昨日你再能对峙半晌,说不定我便伤在你手上,那样也有力救你,端的儿是同归于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