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千剑只觉对此人有说不尽的讨厌,反问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这一变故陡生,直看得关千剑心中冰冷,想到:他们还不如不要返来,既然济不了事,何必陪我送命?
可惜的是,就目前的战况来看,两个救兵仿佛济不了甚么事,就算他一道插手战团,以三敌一,都难有胜算。对方大刀每次落下,两人必后退一步,呲牙咧嘴,神采非常丢脸。
“佩服佩服。”
贰心中感到一阵疼痛,因为这一剑不但杀死了仇敌,也洞穿了并肩抗敌者的身材。即便这小我在仇敌的刀下只剩最后一丝气味,他又怎能不深感惭愧?
“关千剑。”
当关千剑湿漉漉地从山下的水潭里爬起来时,只闻声山腰上草木窸碎,已见不到兔子精的人。他不敢怠慢,飞也似地沿河沟向下流跑去。
关千剑道:“这么说我该感激你,给我留了一条活路。”
“短长!短长!”一个微显稚嫩而又阴恻恻的声音顺着脊梁升起。
“好玩好玩!”兔子精跟着飞身而下,挥动手中的剑,大呼大嚷,好你从没玩过这么风趣的把戏。
“一剑贯双雕,不但刺死了仇敌,连朋友也一并奉上一程,如许的高招,和豪杰胆略,能不叫人佩服吗?”
关千剑猛一转头,三步以外,立着一人,身形短小肥胖,像个七八岁的小孩,一颗头更是小得出奇,由后脑勺至嘴巴,呈锥形,小小的嘴巴上面,几近没有下巴,嘴皮子远远分开,暴露两枚大牙,仿佛他嘴里,就只要这两枚牙齿。关千剑差点误觉得是一只人形兔子。
关千剑白他一眼道:“佩服甚么?”
那人目光一瞟,已然心中稀有,微微嘲笑,却假装漫不在乎,直等关千剑靠近了,才忽地收回吼怒,向他回身,疾斩三刀。
关千剑眼角的草木连成一条条线,不住向上活动,兔子精那丑恶而奇特的脸,阴魂不散地在面前跳上跳下,专等他下滑的速率稍缓,剑刃便往身上随便号召。他一方面恨滑得还不敷快,一方面又惊骇山上的石头把本身的头堵住,那样的话恐怕比自行下山的西瓜好不了多少。一念及此,再也不敢拿脑袋开路,脚下连蹬数次,把身材打横,变滑为滚。这一来速率更快,兔子精本来不大的身影,每次从面前闪过,都变得更小。
关千剑自知不能幸免,只能学着六如门两位高徒的表率,脚底抹油,向后山疾走。
兔子精不觉得忤,仍笑得很和蔼,道:“这也没甚么别离。如果是六如门的人,我杀了他以后,少不得搜一搜身,看看有没有信物书柬之类,如果不是呢,就省了这些费事。”
免子精斜睨他一眼,点头道:“没传闻六如门中有这么一号人物。你是六如门的人吗?”
关千剑长舒一中气,从两人身上拔出长剑。
关千剑不想跟他胶葛,受他挖苦,回身欲行。
来人丁中谩骂,紧跟在身后穷追不舍,一开端相距就不过数尺。
关千剑嘿地一声嘲笑道:“中间真是赖蛤蟆打哈欠,口气不小。六如门中不乏妙手,莫非你想杀谁就杀谁吗?我看你身不满五尺,杀人见血的活动仿佛不是你无能的,还是先回家把炕烘干吧。”
“鄙人白小兔,江湖人称兔子精,就教中间的万儿。”
一口气奔出十余里,溪水会聚成河,流进一座村落,阵势陡峭,火食稠密。
他一边想着一边仓惶后退,俄然后脚绊在一块石头上,全部身躯向后栽下去。这一栽不得了,竟不是落在高山上,到了估计该着地的时候,仍鄙人坠,——绝壁!他吓得张口大喊,俄然背上一痛,已经落在实处,侧头看到山岳倾斜的线条,才知是面山坡。他来不及爬起来,头下脚上,像截木料一样滑向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