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这绣样,针脚精密自是不消说,这绣线是一根线劈做六十四股绣得的,平常邃密些的绣品,也不过劈做三十二股罢了。这么细的线,用的定是细如牛毛的针,并且这配色,少说也有一百来种色彩,这些蝎子、蜈蚣,绣得活矫捷现却又显得高雅敬爱,这功力少说也是做了三十年以上的顶尖绣娘,底子就不是我如许的小绣娘能比的。姐姐快些收好,这一个荷包,拿到外头去,莫说十两,便是百两也是有人要的。不过如果卖,怕是没人敢要。如果我没猜错,这只怕是宫里的朱紫用的。姐姐是遇见了甚么朱紫,竟然赏了如许贵重的玩意儿?”
闻声提起纲领,竹枝内心就有些腻歪,饮了口茶水并不说话。
竹枝向李管事看了眼,见他对着本身微微点头,便笑着开口道:“赵管事这是说那里话,也是小妇人脾气不好,您多担待了。恰是您所言,这花儿我本就是想卖给墨香居的,不晓得您感觉甚么代价合适?”
这么轻易?竹枝有些难以置信,转头看了李管事一眼,他就跟没有听到似的,自顾自地吃菜、饮茶。
这个竹枝如何晓得,是以点头,嘴里还道:“我不晓得,本来我是想卖给墨香居,可见了您又不想卖了,还说拿两盆来,请您带给李大哥呢!”
李管事之前听着他们说话,一向没插嘴,脸上还做出不在乎的模样,可桌子下头对着竹枝手势做个不断。见她问了,叹口气答道:“你可晓得这墨香居是谁家的财产?”
李管事一听,顿了茶杯,又在桌子下头冲着竹枝做抬价的手势。
那头赵管事思忖了半天,终是不敢开口答允。吃了两杯水酒,借口要去如厕出了门。不过竹枝猜想,是归去找掌柜汇报去了。
这答案,赵管事不置可否,不过人家只说“知无不言”,并没说“言无不尽”,有所保存也是普通的。何况天下之大,怪杰奇事数之不尽,这个答案也不是说不畴昔。
只要宫里风行的,很快便能在都城最顶级的圈子里头流行开来,看来接下来墨香居又要有大笔进项了。
中间侍从声音阴柔,笑着阿谀道:“王爷心好,珍惜几位公主,对王妃也是爱重有加,要不然,她们敢为了这么个花儿草儿的就跟您闹腾?”
李管事对这养花的技术不是很懂,闻言便点头道:“归去便跟花匠们说说,叫他们参详一二,如果可行,叫掌柜的再给你包个红包!”
赵管事长长地出了口气道:“如果罗娘子能包管不再将这花草卖给别人,并绝对不对别人传授这养护之法,我墨香居愿出白银一千八百两买下你手上的两莳花草。”
这倒极是。天下安宁已久,深闺少女,后宅贵妇们闲来集会,不过就是斗法炫富,今儿你带了东珠钗子,明儿我便做件斑斓裙儿,特别这花草,更是蜜斯夫人们夸耀的物件儿。只要他们喜好,一掷令媛也不是不成能,关头不过看如何卖罢了。
李管事想起她指导找到的墨兰,现在虽不是李记买卖金额最大的种类,单论单价和名誉,也是天下闻名的,不由点头:“你这运道可真是好,莫不真是青阳爷爷偏疼么?”
最后一问实际是逼着竹枝承诺,他说:“罗娘子能够包管,这花草卖给了我墨香居,绝对不能再卖给旁人取利?”
她倒是故意想要探听一下现在冯家、罗家的事情,不过想到李管事一个男人,又是在离下河村那么远的县城里头,想必也不清楚,便只问了几句现在李记的买卖可好之类的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