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哪有这福分?”管事引着谢家人出来,便叫人关了园门。
这成果看着顺理成章,但真摆到跟前,却还是让人感觉不结壮,那里不对劲似的。
谢鸿内心却总吊着。
谢鸿几近能闻声内心“格登”一声。
成果超出院墙,梁靖就愣住了。
砥砺精美的屏风围出一方六合,永王就坐在亭下听乐姬弹奏琵琶。
这般讯断,正合梁靖情意。
陈九站在埋没角落,低声禀报。
而受命回京叨教太子旨意的陈九,也悄悄潜回了魏州。
随即从案后蒲团起家,声音安稳不惊,“小女的婚事已有了端倪,多谢殿下体贴。”
当天夜晚,梁靖潜回谢府,探查周遭有无异动。进了谢家后院,双脚却不听使唤,忍不住便往那座住了月余的客院去。谢家虽有护院,论技艺警悟却比他差了太多,是以一起摸着暗影出来,也无人发觉。
园子坐落在山脚,依着山势伸展而上,门前是蜿蜒而过的丽金河。这一带河槽宽广,阵势平坦,河水流得也陡峭,水波粼粼间长着几丛芦苇,有野鸭出没。
“不必客气。”永王摆手,睇向他身后的女眷,“夫人和谢女人也坐。”
王府长史官居四品,又是皇家门下,身份不低,他亲身送请柬,自是看重的意义。
“莫活力,易伤身。”
玉嬛瞪着那六个字,又好气又好笑,一时候哭笑不得,只恨恨顿脚。
“是么。”永王斟了酒,停杯不举,只将谢鸿打量。
玉嬛抱着锦被,睡得半梦半醒,蓦地闻声窗扇轻动,当即睁眼。
顺水推舟么?
客院屋门舒展,因里头没人住,便没安排值夜的婆子丫环,全部院子温馨空荡。
河面上,一座五孔的拱桥衔接东西,过了桥便是息园的正门。
谢鸿甚为不测,穿过门前那片森森翠竹,周遭鸟啼风吟,异化着模糊随风传来的琵琶之音。园中屋宇错落,山石花木相间,绕过数重回廊,是一方引河水而成的小湖,中间是座堆出的岛,上头嘉木繁荫,绿暗红稀。
他的手中是斟满的酒杯,送到鼻端闻了闻,香味不算醇厚绵长,乃至略嫌寡淡,但是只消入喉,那辛烈味道便能烧入腹中——那是他在军中最爱喝的酒,陪着他疆场挞伐,取过万千敌军的性命。
息园在魏州城南三十里处,周遭依山傍水,峰峦叠嶂。
梁靖明显也没推测帐中睡着的是她,手掌触到她柔嫩唇鼻,乃至能感遭到她惊诧张口时嘴唇蹭过掌心的微痒。帘帐长垂,她躺在枕上,发髻微乱,衣领半敞,那双眼睛睇过来,似慌乱、似责怪。
风卷着湖面的水汽拂来,永王言谈暖和,令人如沐东风。
“……秦骁官居四品,刺杀的又是谢家的人,事关严峻,皇上必会亲身过问。若秦骁立马反口,永王现在就在魏州,定会毁了很多证据,到时就算案子审结,有两位贵妃在,皇上一定不会狐疑。殿下的意义是按您的筹算,顺水推舟。”
没过两日,端五刺杀的案子就有了端倪。
梁靖举杯饮下烈酒,目光冷凝。
梁靖看了半晌,皱了皱眉,深沉的眼底却掠过笑意。
次日玉嬛从后院散心返来,顺道畴昔瞅了瞅,一眼便见到素白纸笺。
内里随行的人也被别苑的管事接待安排,午后闷热的气候里,只剩蝉声嘶鸣。
恰是傍晚,魏州城一座酒楼不起眼的雅间里,梁靖靠窗而坐,内里一棵老槐葳蕤浓绿。
梁元绍佳耦一门心秘密定下跟沈柔华的婚事,梁靖却没半分兴趣,死倔着不肯去沈家。
谢鸿原觉得永王设席,会请魏州城很多高门前去,岂知马车停稳了掀帘一看,息园外温馨空荡,除了门房几位老仆,竟不见半个旁人身影?离商定的时候只剩了一炷香的工夫,按理来宾也都该来了,如此冷僻,莫不是永王只请了他一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