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柔华越想越恨,手指撕扯着帕子,猛听裂帛轻响,那冰绡帕竟被平空扯破。
永王倒是见惯宫廷妃嫔丽色,都城里那么些公侯权贵之女,他本该目光极抉剔才是。
自十余年前韩太师的案子上父子分歧,这些年两人间便总有隔阂。当时梁侯爷本欲帮帮太师,梁元辅兄弟却怕家属受累,公开里跟萧家通同,置父辈交谊于不顾。侯爷得知此事,气得大病一场,然木已成舟,他毕竟扛着府中百余条性命,已有力挽回。
父子俩虽同在一座府邸,却隔着道纱屏般,甚少促膝深谈。
那谢玉嬛纵进了王府,不止有正妃压着,两位侧妃也都是世家嫡女,她一定能对劲。
沈恭毕竟是都督府长史,起初虽觉此事十拿九稳,见梁靖久久不肯登门,内心也有了数。听梁元绍亲口回绝,当然气恼,却也没敢发作,只在和蔼地送走梁元绍后,气得摔了个杯子——
窗外满目翠色,舌根残留茶的涩味,连那回甘都似是苦的。
秦春罗从没见她如许,又小声道:“沈姐姐?”
决计的教唆诽谤,语气里那点痛恨藏不住。
梁元绍去沈家的事并未张扬,但武安侯府内,祖孙三代的分歧临时消弭。
那以后侯爷病弱,敏捷衰暮,懒得再问争斗的事,侯府事件也都交到了梁元辅手里。
沈柔华自发失态,回过神时,稍敛恨意。
“欺人太过!”沈柔华说得含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