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客院,玉嬛便直奔冯氏平常爱乘凉闲坐的后院凉亭。
玉嬛从善如流, 取了吃掉。
冯氏留了心,当晚便跟谢鸿慎重说了此事。
伉俪俩虽不知那晏平的秘闻,但看平日行事,却不像宵小之辈。且他生得边幅出众、身姿磊落,言语辞吐皆似进退有度,多少有些好感。
感受意犹未尽,还想再吃呢,玉嬛冷静舔了舔唇。
玉嬛没想到他会主动提出帮手,大喜之下,回眸莞尔,“多谢晏大哥!”
玉嬛瞧了花腔,几近能设想到雏形,那必定是藏着诗经楚辞里的诗句的。
冯氏虽出身高门,因幼时脾气文静、心灵手巧,女工做得很好。谢鸿和玉嬛贴身的衣服、佩带的香囊,很多都是出自她的手,裁剪绣工都没得说,加上跟着兄长们读过书,腹中有了墨水,那香囊做出来,便别成心蕴。
见了玉嬛,便笑着招手叫她,“小满,过来瞧瞧这香囊,模样喜好吗?”
玉嬛莫名心中一跳,下认识垂眸,不美意义再叨扰人家,遂站起家来,“还是算了。晏大哥你伤还没好,多歇着吧,想吃甚么东西,奉告许婆婆也一样。别客气。”说罢,取了几颗樱桃,回身欲走。
核心的护院镖师挡得住平常歹人,却发觉不了陈九这等神出鬼没的妙手,现在后窗外草木阴翳,陈九借着一棵细弱富强的老槐掩住身形,翻身一跃便进了屋内。
……
难怪秦骁要亲身脱手,看来永王这回是势在必得——趁着太子打压谢鸿的机会刺杀,永王趁机揽过案子,略加粉饰,便能将脏水泼到太子身上,摆荡东宫根底,更能借仇恨死死攥住淮南谢府。
只是一时候寻不到,遂给熟悉的巡城兵马司打号召,请他们晚间务必留意。
端五这日热烈,丽金阁的雅间坐位尽数留给魏州城的达官朱紫,一座难求。
玉嬛心中一紧, 赶紧诘问道:“那厥后呢?有没有出去看到是甚么人?”
“这就吃完啦?”
“瞧着比明天好了些,我出来的时候他还擦剑呢。”
梁靖的另一颗栗子剥好, 抬眉见她无精打采的,唇角微动,递到她跟前的小瓷碟里。
现在玉嬛提起,冯氏倒想起来了,那晏平流浪至此,先前伤重衰弱,走路都艰巨,现在既然捡起宝剑,莫非是已经生出了告别的意义?
……
梁靖眸色冷沉,略加思考,回身取了宝剑,叫陈九翻窗而出,去府门外等待。他却出了屋门,说要去外头买样东西,孤身出府。
玉嬛眨了眨眼睛,再看下盛着炒栗子的细竹篾编的盘子——
谢鸿虽出身淮南世家,却也只是个读书入仕的文官,本身不会武功,府里那些护院又本拥有限,遂命令让护院惊醒,托人从魏州城请了几位镖师帮手守一阵。
那么本日,秦骁定会亲身上阵以策万全。
“还真有如许的事……”冯氏脸上笑容渐渐收敛。
“都城那边呢?”
不管昨晚那人是刺探还是有更暴虐的筹算,都不得不防。
陈九站在埋没角落,声音压得极低,“部属已经探明,秦骁昨夜暗中潜回魏州城,却没回府。有两人行迹鬼祟,昨夜跟他在梭子岭会面。只是怕打草惊蛇,没敢靠得太近。”
冯氏想着苦衷入迷,玉嬛却已续道:“今早我说的事,娘还记得吗?刚才我问晏大哥,他说夜里也闻声了动静。”
梁靖觑她一眼, 拨着衣袖,淡声道:“仿佛闻声了点。”
可若当真连梁靖也闻声了,那就不能再掉以轻心。
只是梁靖不肯流暴露身,谢鸿瞧着没事,便当他是个客人,也未强求探听。
冯氏往隔壁去跟梁老夫人酬酢,玉嬛因怕遇见梁章,勾起梁老夫人点鸳鸯谱的心机,便没出门,尽管坐在雅间靠窗的位置,咬着粽子看外头波光粼粼的水面。昨晚下了场雨,今早气候放晴,远山笼在黛青薄雾,近处草木水珠晶莹,冷风拂过,舒畅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