度量越收越紧,呼吸垂垂短促,在他的手探向她衣衿时,颈边蓦地传来一丝凉意。
“第五天了,玉嬛,你想清楚了吗?”
等玉嬛略微温馨点,才柔声道:“朕曾承诺娶你,是至心话。哪怕现在不能封你为皇后,也会封你为妃,乃至贵妃,等朕握紧权益,便能废了杨氏,让你入主东宫,再也不宠幸旁人。玉嬛……”
即位大典过后,潜邸的大半人手入宫,比平常更觉冷僻。
玉嬛挣不脱他的桎梏,扭开首,他的吻便落在脖颈,带着潮热的气味,挪向肩窝。
近乎三年的禁止肖想,几近每个夜晚都想抱着她,哪怕不是颠鸾倒凤的温存,拥在怀里都是令人满足的。可当时她是他亲手送进宫里的女官,隔着森严宫禁,遥不成及。
门外成群的脚步声垂垂靠近,玉嬛内心一紧, 忙提起裙摆朝院门走去。
李湛沉眉不说话,紧紧抱着她,眼底垂垂聚了浓云。
先帝在时,永王备受宠嬖,这座府邸也修得轩昂恢弘,除了建制不及东宫,其他陈列器物,皆冠于都城。锦帐长垂,珠帘半卷,底下铜鼎香炉里甜香慢腾腾散开,满室旖旎。
李湛握着她柔嫩手臂,不舍得罢休,连声音都变得和顺。
她的“父亲”,实在是娘舅,有力昭雪韩家冤案,不想让她因出身而亏损,便以外室女的身份养了她十四年,嫡出女儿般心疼。
唯有这座院落统统如旧,迟早有人送饭,奉侍玉嬛洗漱,白日里侍卫扼守,无人踏足。
为酬谢他的恩典,为湔雪阖府高低的委曲,为给娘舅他们报仇,为彼时悄悄萌发的情义,她进了宫,谨慎周旋,如履薄冰,费经心血将他送上帝位。
余光瞥畴昔,看到一段颀长的金簪。
一句话刺破统统的期盼与苦心。
玉嬛眼圈酸涩得发涨,拗不过他的力量,拿着金簪的手在微微颤抖。
以后,她碰到了永王李湛,在她落魄而走投无路时,带着她回到都城,承诺帮她昭雪。
阿谁男人明显是在等,等她耐烦耗尽、绝望悲观,而后服从进宫,做金丝笼中的雀鸟。
哪怕不能进宫, 留在潜邸当差, 也能有享不尽的繁华。
等候跌为绝望,玉嬛笑容微敛,垂眸道:“等祖父冤情昭雪,任凭皇上安排。”
半晌沉默,如同对峙,终究,李湛捏住金簪悄悄夺过来,然后放开她。
“那是何时?”玉嬛反问,见李湛不答,哂笑了下,“一年?十年?还是二十年?”
没了和暖春光,屋里有点凉。
可那毕竟只是鱼, 与人分歧。
五年之前,太子和永王夺嫡争斗,朝堂暗潮涌动。父亲谢鸿被贬为魏州司马,她伴同去往魏州,却在不久后的一场刺杀里落空家人。奶娘护着她逃出世天,当时她才晓得,她并非谢家的女儿,而是十数年后果重罪而抄家的韩太师的孙女。
“朕会做,但不是现在。”
另一件事……带着阖府委曲,不明不白地跟他入宫,去做个连身份都不敢奉告世人的妃嫔吗?他将她困在这里五天,却本来还是如最后那样,只想把她留在身边,却不肯实施当初的信誉。
屋内陈列典丽贵重,却空荡得让民气慌,举目四顾,凄然一人。
不晓得是那里来的,一端握在她手里,另一端抵在他颈边。
他实在早就晓得冤案的隐情吧?却还瞒着她,让她怀着有望的期盼,做好笑的棋子。
“你就如许……不肯意跟着我?”
……
怀里的人却不像平常乖顺,眼底泛红,挣扎之间,强忍喉间颤抖咬牙诘责,“皇上一向在骗我,是不是?从一开端,就没筹算为我祖父湔雪冤情,是不是?”
他声音渐低,凑在她耳边,“我是真的,想要你陪在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