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兴儿谨慎地将那枚钢针从景昭身上拔下来,靠近灯烛前观瞧,目睹得针头上沾着的血迹呈鲜红色,确认针头上没有涂抹上毒药,这才松下一口气来,向景昭问道:“前来行刺的是个甚么样的人,你可看清楚了?”
景昭也在暗自揣摩:倘若这刺客想要刺杀的人是本身,那么独孤浑就很有能够是调拨她行刺的幕后主使;但如果她刺杀的不但单是本身的话,那便可难说了。俄然,他脑中电石火花般闪过一个动机,也忙不迭地站起家,向门外冲去,却才跑至门旁,同正从门外出去的来兴儿和江中石差点撞了个满怀。
来兴儿在睡梦中被江中石唤醒,两人一同走出房来,只见房外的一片空位上,景昭手捂着肩膀,正呆站在那边,眼望向远方发楞,遂走到他近前,体贴肠问道:“景将军,你伤着了吗,伤在那里,碍事不碍?”
“大哥,你听,房外仿佛有人在打斗咧。”
来兴儿直视着景昭,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对景昭问道:“这里是皇上住的虎帐,除了伴驾前来的嫔妃和宫人,应当不会有别的女子,莫非此人身在后宫?”旋即像是想起了甚么,一拉江中石,冲景昭说道:“景兄在此稍候,我们去去就回。”拉起江中石便出了帐房。
来兴儿和江中石一边一个,忙将景昭架至房中,脱下他的上衣,燃起灯烛,细细检察他身上的伤情,找了半天,才在景昭的右边肩头发明了三四个藐小的针孔,此中另有一只钢针还扎在肉中未曾脱落。
他冲来兴儿先是摇了点头,继而又微微点了两下头,答道:“夜黑,她又用黑布蒙住了脸,没能看到她的模样。不过,方才她在你俩房间的窗外正要朝房内发暗器伤人,被我从身后将她的手腕抓住,现在想起来,那只手腕荏弱无骨,刺客仿佛是个女子。”
“单单是一把飞刀,还不敷以解除不是那小我。”景昭回身来到来兴儿面前,开解他道,“现在我们要思虑两种能够性:第一,明天早晨来行刺的这名刺客与二十几天前咱俩在大明宫碰到的那位是一小我,或者是一伙的,那么本来我们关于她是吐蕃人埋伏于长安城中的卧底的判定很能够就是错的;第二,这名刺客与长安城中的那位无关,则需查明她来行刺的目标是谁,如许才气划小排查的范围,尽能够精确地肯定出她的身份,进而将她找出来。”
景昭自幼跟从父亲景云丛习学技艺,论技艺虽较姐姐景暄略逊一筹,但颠末这些日子捉盗拿凶,很多叱诧江湖的悍贼惯犯都栽在了他的部下,是以,景昭对本身的工夫也很有些矜持起来。
来兴儿将一只手高高地举起,掌中鲜明扣着一把寒光闪闪的飞刀。他冲景昭摇了点头,粉饰不住内心的绝望,走进帐房,寂然坐倒在床沿上,低头不语。
景昭见来兴儿和江中石二人出得房来,才将目光从那黑影逃脱的方向移开,旋即“呸”地一声骂道:“都怪我忽视粗心,叫他给跑了。没想到这家伙技艺还挺硬。”
“依景兄之见,我们要不要把此事向于承恩,甚或是皇上通禀一声呢?”来兴儿抬开端,问景昭道。
此时听景昭有条不紊地一番阐发,来兴儿眼中重又放出光来:景昭不愧人称“神探国舅”,单单这份见微知著、概括阐发的本领就非是本身能够对比的。
幸亏那黑影是在手腕被景昭抓住后匆促间用手指弹射出的钢针,其目标主如果想脱身,而非伤人,钢针上既无毒,所使的力道又有限,一经将钢针尽行拔出,景昭抬抬右肩,竟然发明右边的臂膀能够活动自如了。
景昭负痛之下,手一松,那黑影腾空飞起,使出连环脚的工夫将景昭踢翻在地,紧接着身材落地,猛窜向前,就要对景昭痛下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