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霁城一带的首富,鼎鼎驰名的皇商,平时谁见了他不是卑躬屈膝?那些受了他恩德的蝼蚁贱民,一个个戴德戴德,痛哭流涕,恨不得跪下来舔他的鞋尖!
想归想,二人谁也没有表示出来。
锦衣卫将世人带到别院门口,叮咛了声“一起谨慎”,便回身回了府中。
容久点头:“多谢接待,来人,送客。”
他一番话说得有理有据,懒洋洋的语气中挟着点笑意,将那一丝埋没的锋芒都遮了畴昔。
两人略显难堪地对视一眼,钱东林嘲笑着问道:“但是酒菜分歧胃口?九千岁有甚么要求固然提,鄙人这就叮咛人重新筹办。”
潘靖道了声谢,扶着钱东林跟从锦衣卫分开,其他世人紧随厥后。
钱东林越想越气,额头青筋突突直跳。
说着,他借着抬头喝酒的间隙,悄悄朝钱东林递了个眼色,表示他稍安勿躁。
一番行动行云流水,像是已经做过了很多回,底子没给对方反应的机遇。
身边同业而来的大理寺官员端起酒杯:“苏大人,早听闻新科状元郎才貌双绝,鄙人甚为敬佩,敬你一杯。”
说是包涵,他的态度但是一点都不客气。
另一桌三法司的官员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只是碍于容久尚未动筷,只能强忍着。
但幸亏有了这一行动,席间氛围和缓很多。
钱东林脸上的笑容顿时就有些挂不住。
事已至此,容久若再没有反应,就太不近情面了。
天气已晚,不远处便是钱府主宅的大门,两人在此就要分头回府了。
潘靖仿佛对此早有预感,没了靠在身上的重量,顿时模糊松了口气。
酒醉的钱东林呼吸略显粗重,几近把半个身子的重量都靠在了潘靖身上,脚步踉跄,酒气熏天,不由让对方直皱眉。
如何感受他俩才是客人,容久反倒成了这里的主子。
另一桌三法司的世人也纷繁起家告别。
望着他们分开的方向,容久眼中最后一丝笑意也褪尽,只剩一片深不见底的寒芒。
“不过钱老板美意相邀,本督也不能不给面子……如许吧,浮寒,你代本督敬二位一杯。”
一顿饭下来,浮寒代容久喝去了半瓶酒,潘钱二人则喝得更多。
而另一种……便是贰表情很差,乃至已经动了杀念。
当然,这也要归功于容久,谈笑间别人起码三杯酒下了肚,他才不慌不忙地让浮寒代饮一杯。
一种是贰表情不错,对方也引发了他的兴趣,他便乐很多说几句,逗弄一番。
此时已过宵禁,街上空无一人。
就连这些当官的,也都要看他的神采,何时轮到别人给他尴尬!
但他转念一想——督主这么做,必然有他的事理。
钱东林转头朝别院方向瞥了一眼,眼底怨怒交集。
他当即应了一声,上前拿起容久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又冷静退回了原位。
侍立在旁的锦衣卫当即上前:“诸位请。”
他双目炯炯,神采腐败,哪另有半分醉酒的神态。
——
不等二人细问,就听容久慢悠悠地持续道:“想取本督性命的人太多,不得不防,包涵。”
因而,他轻笑了声:“正如潘知府所言,两地相隔千里,耳听总不如目睹,来之前,本督原觉得霁城受灾严峻,都与锦衣卫做好了风餐露宿的筹办,没想到钱老板做事全面,慷慨仁义,备下好酒好菜不说,还情愿腾出宅子借我等暂住,实在是……不堪感激。”
席间一静,世人都情不自禁地屏住了呼吸。
“呸,不识好歹!”他咬着牙槽低声唾了一口。
喝到最后,钱东林面色通红,发言都大着舌头听不清楚。
一旁的潘靖见状,赶紧打圆场:“这事下官倒是有所耳闻,只是霁城离雍景城太远,原觉得不过是三夫之言,便没当真,是下官忽视了,这就自罚一杯赔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