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莺歌蹲在白影的尸身中间,眉头拢起:“我刚才用暗器只伤到了他的脚腕,但他却……死了。”
她将尸身暴露在外的皮肤全都查抄了一遍,也没找到任何伤口,再要往下查,就只能送去给仵作验尸了。
那几名卫兵相互对视一眼,拿过腰牌细细查验了一番,才还给他。
看清对方面庞的那一刻,他下认识就要回身逃离,却被床上的人先一步抓上手腕。
最后一丝亮光收拢的同时,埋伏在四周的锦衣卫重新藏匿回暗影中,刚才那声猫叫就是他收回的,用来提示屋内的人目标呈现。
对方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脚腕后排泄的血迹垂垂染红了他的衣角。
沈莺歌足尖一点,提气掠过前面两人,率先赶到白影身边。
白影走到床边,伸手握上她的肩膀将人翻了过来。
乌压压的云层被风推开,月光倾泻。
“有一颗像是红痣的东西,但是……”沈莺歌凝目靠近:“我总感觉此人的颈椎骨长得有点过分凸出了。”
一缕红色烟雾从翻开的门缝中被吹了出去,令人困乏的气味飘散在氛围中,直到屋内的呼吸声垂垂沉下去,白影才排闼进入。
他平时做事办差都非常可靠,唯有碰到这类诡异之事时,常常一惊一乍。
她抬手在腰间一摸,一枚闪着寒光的燕尾镖便落于掌中,凝神聚力,飞镖脱手而出——
不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之上,一道红色身影如蜻蜓点水般穿越在凹凸不一的屋顶上,起落间身影飘忽,时隐时现。
“那会不会是因为不想被我们抓到,以是服毒他杀了?”孔川问道。
砭骨北风从耳畔吼怒而过,沈莺歌眉头紧皱,心中直觉非常。
远远瞧去,红色须发蓬乱无章,衬得一颗头颅巨大非常,似是与肩同宽。
床上,沈莺歌侧卧而睡,只留给内里一个随呼吸均匀起伏的背影。
另一名锦衣卫叹了口气,弥补道:“刚才我和老迈是一起走过来揭开他的面具的,阿谁时候他就已经断气身亡了,但奇特的是……除了脚腕处的伤痕以外,他的身上再无外伤了。”
月光下,寒光一晃,逃在火线的白影脚腕后顿时迸溅出一道血花。
他走到门边,抬手悄悄搭上门缝。
沈莺歌躺在床上,屏息凝神重视着内里的动静,门开时她皱了皱眉。
孔川摸索道:“可有何非常?”
摇摆的火光下,一点不敷芝麻粒大小的红点印在尸身后颈靠下的位置。
之前在查案的过程中,她就按照卷宗记录以及戚姜和赌徒的证词猜想过,行凶之人的技艺应当不错,特别是轻功。
方才的声音也吸引来了四周巡查的卫兵,他们远远地大喝一声。
“抓住他!”
沈莺歌刹时偏开首,就在她闭眼屏息的工夫,对方已经甩开她的手逃了出去。
孔川出去以后,沈莺歌吹灭了屋中烛台,和衣躺上床榻。
可本日此人,即使也有些技艺,却与她猜测的相差很多。
除脸部以外,他的全部头连同脖颈都被毛发包裹此中,北风拂过,红色毛发于暗夜中飘飞舞动,如同张牙舞爪的触手。
此人不但要能在雍景城内来去无踪,避过宵禁后巡查的卫队,还要能够悄无声气地潜入郡王府,夺走一个丫环的性命。
沈莺歌摇了点头:“应当不会,他身上也没有中毒的迹象,若说是用了甚么身后也了无陈迹的毒药……我感觉说不通,即便他的技艺并未达到我们之前猜测的那般,但若奋力一搏也不是没有逃脱的能够,怎会如此等闲他杀。”
几个起落之间,沈莺歌三人与那白影的间隔已经越来越近。
卫队的人分开后,孔川走回沈莺歌身边,只见白影脸上的面具已经被揭开,内里是个年纪不大的小和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