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丝亮光收拢的同时,埋伏在四周的锦衣卫重新藏匿回暗影中,刚才那声猫叫就是他收回的,用来提示屋内的人目标呈现。
除脸部以外,他的全部头连同脖颈都被毛发包裹此中,北风拂过,红色毛发于暗夜中飘飞舞动,如同张牙舞爪的触手。
他走到门边,抬手悄悄搭上门缝。
似是发觉到她的无法,孔川顿了顿,才假装若无其事的模样岔开话题。
沈莺歌刹时偏开首,就在她闭眼屏息的工夫,对方已经甩开她的手逃了出去。
屋外,乌云缓缓掩蔽了天涯圆月。
门扇翻开的声音在四下无人的黑夜里格外清楚,吱呀一声,他有些不测的停顿了一下。
沈莺歌挥散烟尘追了出来,白影一个纵身,就已从院中跃了出去。
砭骨北风从耳畔吼怒而过,沈莺歌眉头紧皱,心中直觉非常。
沈莺歌从床上坐起来,嘲笑道:“不是来带我走的么,跑甚么?”
领头的朝孔川抱拳道:“既是如此,那我们就先走了,几位抓到人后还请尽快分开。”
几个起落之间,沈莺歌三人与那白影的间隔已经越来越近。
沈莺歌足尖一点,提气掠过前面两人,率先赶到白影身边。
之前在查案的过程中,她就按照卷宗记录以及戚姜和赌徒的证词猜想过,行凶之人的技艺应当不错,特别是轻功。
但他们本日布局,如果查不出端倪,只怕不好交代。
仿佛有点不太对劲。
不远处,鳞次栉比的房屋之上,一道红色身影如蜻蜓点水般穿越在凹凸不一的屋顶上,起落间身影飘忽,时隐时现。
“该不会……他早就死了吧。”孔川咽了口唾沫,搓搓身上的鸡皮疙瘩。
白影并不答复,一抬手,大把红色粉尘在两人中间轰然散开。
对方倒在地上抽搐了两下,便不动了,脚腕后排泄的血迹垂垂染红了他的衣角。
白影走到床边,伸手握上她的肩膀将人翻了过来。
摇摆的火光下,一点不敷芝麻粒大小的红点印在尸身后颈靠下的位置。
她话音未落,只见那块凸起的颈骨在火光映照下,微不成查地爬动了一下。
“实在刚才追人的时候我就感觉不太对劲,虽说我们抓到他是迟早的事,但这也……太快了,顺利的让我感受不太实在,他如许的技艺是如何溜进郡王府行凶杀人的?”
此人不但要能在雍景城内来去无踪,避过宵禁后巡查的卫队,还要能够悄无声气地潜入郡王府,夺走一个丫环的性命。
“抓住他!”
他像是出没在圈套边的猎手,一点一点靠近即将被捕获于掌心的猎物。
沈莺歌习觉得常,她连头都懒得回,指着尸身的脚腕道。
沈莺歌躺在床上,屏息凝神重视着内里的动静,门开时她皱了皱眉。
对方闷哼一声,身形不稳,嗵的一声从房顶上滚了下去。
“甚么人!”
“好。”
方才的声音也吸引来了四周巡查的卫兵,他们远远地大喝一声。
那几名卫兵相互对视一眼,拿过腰牌细细查验了一番,才还给他。
沈莺歌蹲在白影的尸身中间,眉头拢起:“我刚才用暗器只伤到了他的脚腕,但他却……死了。”
她抬手在腰间一摸,一枚闪着寒光的燕尾镖便落于掌中,凝神聚力,飞镖脱手而出——
只是此时此人却紧闭双眼,气味全无。
北风哭泣着穿过他们地点的冷巷,面具上连着的毛发随风飘荡,如同活物。
正在这时,埋没在尸身后颈衣领下的一个红点引发了沈莺歌的重视。
孔川与守在四周的另一个锦衣卫率先追上,沈莺歌紧随厥后。
沈莺歌稍稍松了口气,看模样一时半会儿是跑不了了。
一缕红色烟雾从翻开的门缝中被吹了出去,令人困乏的气味飘散在氛围中,直到屋内的呼吸声垂垂沉下去,白影才排闼进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