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沈澈的嗓音又凉了几分,好似沉沉夜色凉如水。顾柔嘉莫名其妙的昂首看他,他乌泱泱的眸子里全然是冷酷,更是决计避开她的目光,顾柔嘉顿觉不好,仰着脸儿吃紧问道:“是我获咎了你?”
“姐姐?”沈澈低声呢喃,眉头松了又紧,“莫非……”
“渴了。”顾柔嘉尚且惺忪,闭着眼好似随时都要睡去,声音也恹恹的,沈澈忙不迭起家去给她倒了一杯凉茶,这才给她送到嘴边:“慢些喝,别呛着了。”
“殿下明鉴。”旺儿点头称是,垂手再不说话。当日多少人说陆剑锋对顾柔嘉情根深种,为着这事,自家主子那缸子醋都快泼出来了。那日里赐婚以后,让多少人始料未及,及至王妃过门前都另有人嚼舌头,这会子陆将军茂发安郡主提亲,自是有人会将王妃拽出来好生对比一番,说些有的没的。
沈澈喉中泛出降落的笑声来,将她胀红的小脸扳过来,是那样的烫,好似虽是都能吃了一样。顾柔嘉不敢看他,他偏笑着与她额头相抵:“我若真想要个孩子,嘉嘉情愿生么?”
“甚么打磨些小玩意儿?我莫非是小孩儿,非要玩这些?”黑夜里,顾柔嘉看不清沈澈的面庞,只感觉他目光含着无尽的宠嬖,好似吃了一口蜜,但还是不伏输的争了一句。
的确是渴狠了,顾柔嘉接连灌了三杯凉茶,这才心对劲足的笑起来。酒意已然发散得七七八八,她现在也多了几分精力,笑着钻到沈澈怀中:“你这黑心鬼,待我如许好,就是为了让我离不开你。”她一头黑亮的青丝和婉的垂下,又有几绺落在沈澈掌中,后者只把玩着她的发:“嘉嘉莫非还存了分开我的心机?”
从宫中归去之时, 顾柔嘉另有几用心神不宁。哪怕的确是沈姸冲撞本身在先,但沈澈在宫中杀人,仅此一条就充足让人诟病,何况皇后此人阴鸷,哪怕沈澈不会亏损, 但必定疲于对付, 更何况,不知她会不会拧着齐修远和姐姐的事大做文章, 到时候腹背受敌,只恐顾不过来。
两人昨儿个才结婚,恰是情浓之际,她这两声含娇带媚的“夫君”让沈澈心中一荡,面上还是冷酷,把玩着她的小手,冷僻冷酷的嗓音酸溜溜的:“你和齐修远自幼的情分,勿怪嘉嘉如许体贴他。”
传入他耳中的话就有些不入流,说甚么陆将军不是对王妃情根深种,怎的转头就喜好上了别人,可见不过尔尔。这还只是摆在台面上的,可不知私底下的话有多刺耳。
“你还小,我们不急。”沈澈勾唇笑得邪佞,换了个舒畅的姿式抱她,“先将身子将息好了,再要孩子也不迟。”
见他成竹在胸, 顾柔嘉应了一声,稍稍放下心来。只是转念,她又担忧起姐姐来,小脸又一次拉了下来,犹似喃喃自语:“你说,她会对于修远哥哥和姐姐么?”
顾柔嘉顿时笑了:“我眼里内心本来就只要你。”她说到这里,忽又羞红了脸,也不敢去看沈澈,“你、你本日看我,是不是想早些要个孩子……”即使羞于开口,但她好想要个像沈澈的儿子,她想看看,小时候圆成肉球儿的九王殿下,到底是甚么样的。
临到半夜,顾柔嘉迷含混糊的醒来,只感觉喉中干得发痒,正待起家,这纤细的行动已然惊醒了沈澈。他当即翻身坐起:“嘉嘉怎了?”
在顾家消了夜,两人这才要回九王府去,顾柔嘉早晨吃了一杯酒,脑中正发昏,只是懒洋洋的偎在沈澈怀里,悄悄的嘟囔:“你此人吵嘴,在爹爹娘亲跟前就一派君子君子模样,只要我才晓得你是个好人。”
顾柔嘉不觉语塞,搅着他的衣带,想了半晌,还是怯怯的点头:“你心机那样绵密,我也猜不着……”还未说完,就听沈澈“呵”的一声笑出来,听得顾柔嘉头皮都麻了,当即扭糖似的缠了上去:“夫君,好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