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自有奇策,待机会成熟,以贵妃为饵,要了九王的命。”
“我甜我的,总归你也吃不到。”她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看模样是困了,沈澈只是笑,令人备了热水给顾柔嘉沐浴,末端,才用棉被裹了她,将她抱上了床,本身则去净房冲刷。
“正因不是甚么好去处,我才更要去了。”顾柔嘉笑着穿衣裳,赤脚踩在厚厚的绒毯上,她一身寝衣非常薄弱,小腹看来很有些圆润。唯恐她冷着,沈澈忙拉过衣架上的大氅拢住顾柔嘉,后者仰着脸儿看他,眼里晶亮一片,“我不能回回都让你一小我去面对这些,我总要学着,如何站在你身边。何况,你此次进宫去,他伉俪二人必定会为靖安伯的事发难,我身为顾家女儿,我不能永久躲在姐姐身后,姐姐她已经够苦的了。”
“本宫何为要怕?莫非九弟想说,靖安伯是本宫亲信?”皇后转头,似是不明以是,“靖安伯乃是朝廷勋爵,本宫位处小君,不便与朝臣来往,又有甚么亲信的话?”
年青女官寂静的听着,又笑起来:“娘娘这等机谋制衡之术,可惜不是男人,不然一定不能逆了沈家的天下。”
哪怕沈澈诸多欣喜,但顾柔嘉晓得,姐姐如何能够好到那里去呢?不管是出于甚么目标,她都要进宫去,哪怕她的肩膀只经得起悄悄的一下,但她也想为姐姐分担一点重量。
隔着帘子, 旺儿的声音瓮声瓮气的,听来仿佛含了些松快的笑意。顾柔嘉怔了半晌,心中蓦地涌出欣喜来。
这忘恩负义的白眼狼死了,顾柔嘉笑了,嘴上悄悄说:“死就死了, 他该死。”
本来, 何至于此。
她话里带着挖苦,顾柔嘉并没有作答,反倒是皇后横了她一眼:“别仗着本宫的青睐就忘了端方。”复笑道,“侍女不懂事,弟妹有孕在身,可不要动气。”
她施施然笑着,顾柔嘉不免想到下狱的父兄,内心一酸,沈澈迫视着皇后:“不错,只是查到了是靖安伯授意,不知皇后会不会怕。”
低头看着顾柔嘉,沈澈在她额上印下一枚吻:“将顾家害成那样,我怎会让他好过?”他一面说,一面抚着顾柔嘉的背,很有些安抚之意,低低的安慰,“实则,我不肯让你晓得我是如许毒手的人。”
顾柔嘉不解之下转头去看,皇后迎着晨光含笑,她立在金光中,笑容好似菩萨般慈悲。只是这慈悲的浅笑之下,倒是刀锋暗箭,令人胆怯。沈澈并不转头,拉着顾柔嘉的手,大步朝天子寝宫而去。
那年青女官神采胀红,皇后只是笑:“几日不见,弟妹这嘴短长了很多。”她笑得极其暖和,行出几步远,转头笑道,“弟妹心宽就好,本宫瞧着连贵妃比来气色也好了很多,到底是有了本色证明顾家是为人所害,也足以让人宽解了。”
目睹沈澈要发怒,顾柔嘉忙拉住他的衣袖,探出小脑袋,问道:“皇后与本王妃说话,也有你一个主子插嘴的份?皇后身边的女官,都如许没有端方?”
皇后转头,带着护甲的手悄悄托着她的下巴:“宸妃寝宫当中,你可曾去过了?”
“去过了?”年青女官轻巧的眨了眨眼,滑头至极,“依着皇后的话,婢子已经将内里的膏呀粉啊全数换掉了。凭得九王手眼通天,也没本事从一堆新的膏粉中寻出半点陈迹来,这辈子他也别想给宸妃洗刷了委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