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在报酬,我会逼他点头。”
“无妨。”阿殷知他初入城中另有要事措置,并不筹算滋扰。
从正月初二定王领命整军北上,至此时徐煜兄弟溃败,短短一月的时候里,东襄在东路的十万雄师折损殆尽,将帅尽失。先前檀城之事本就奋发士气,现在凉城小栈大捷,更是功绩极高,随行的监军也能沾着功绩,当即欣然应允。
刘御史心对劲足,将那奏折收好。
“泰州之危已解,今后便是北庭。明日出发,后日便可到西洲,再借道鄯州北上。”定王靠在枕上,揽着阿殷在怀,肆意享用酥软雪峰。见阿殷眼皮子直打斗,便靠近些道:“到西洲后,我传令曹缜上奏折,奏请你做正妃。”
林间有鸟雀叽叽喳喳的飞过,日光漏出去,透着暖意。
孔殷的吻垂垂收敛,定王箍着阿殷的腰身,眸底浓云翻滚。
既然殊无睡意,明日还要赶路,何不趁此时候将奏折给写了?
定王发觉她情感不对,昂首时不免讶然,“很疼吗?”
阿殷感觉他这语气眼神分歧平常,却又发觉不出端倪,只觉他眼底长年积聚的冷意淡了些。这身墨色染血的披风畴前瞧着肃杀威仪,这会儿却让人感觉和暖。初见小栈的焦黑城墙、破败城门时,她不敢深想战事的惨烈,只怕定王有恙,满心焦心的奔驰过来,直至此时才算放心。
她最后受伤时,因正在危境,并没感觉如何疼。乃至扯下衣衿本身包扎时,因身边无人襄助,也没感觉这是大事,自拿皮郛中的水冲刷伤口后敷药裹上,咬咬牙便畴昔了。此时被定王细心照顾,先前的那份咬牙固执便荡然无存。
这回随军来此,军中不准喝酒,他已经憋了多时,听得常荀相邀,不免意动。
阿殷闻言,面上泛红,破涕为笑,“胡说甚么!”
定王依言敷药包扎,将金饰的白布裹好以后,洗净了双手,将那条负伤的腿放在怀里。美人身上只剩薄弱中衣,面上犹有泪痕,定王给她擦拭,低笑道:“如何俄然就哭了,算算日子,似也不是那几天。”
直闹到大半夜,阿殷睡意昏黄,定王还是精力奕奕。
待定王沐浴结束回到榻边,阿殷已然侧身睡下。
回到营帐中,常荀已同陶靖、蔡高、徐奇、高元骁等人围在一处。中间徐煜被绳索缚着,怒瞪双目又有力抵挡,任由军医给他清理了腿上箭伤,粗粗敷药。见得定王跟阿殷进帐,徐煜愈发含怒,那双眼睛铜铃似的瞪着,似是要将定王瞪出个洞穴来――
“四周有人。”阿殷声音柔嫩发颤。
定王伸臂揽着她,阿殷伏在他肩头,嘤嘤抽泣。
中间定王已然站稳,看她身形微晃,当即伸手扶住,“如何了?”
他抱着阿殷回屋后,头一件事便是召人给她措置伤口。
两人一卧一立,如龙虎对峙。定王叮咛人去将徐煜抬出去,又请了监军过来商讨,决定将徐煜带到西州后,派人押送进京,交由永初帝措置。随即,趁着世人都在,定王将陶靖如何诱敌、如何设伏斩杀徐耿、如何碰到徐煜又射杀陈博等事问清楚,由监军拟奏折呈报朝廷。
刘御史醉了睡不着觉,对着窗外的枯树瓦墙也写不出诗来,干脆走至书桌边上,欲提笔写点甚么。
刘御史便是此行的监军,别瞧他刚正呆板,进御史台之前,也是都城里驰名的酒仙。诗文场合,茶酒清谈,才名也曾扬于都城,直到进了御史台,才垂垂少了与人的来往,只是酒性不改,还是爱喝。
定王方才还为徐煜逃脱之事可惜,传闻又被阿殷捉回,当即喜形于色。
随即,又满脸嫌弃的将抗敌多日未曾擦洗的定王赶进阁房沐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