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夜里,施天宁懒洋洋地出来,便看到他们三个愁眉苦脸地坐在八仙桌旁,忍不住惊奇:“这是如何了?”
杨锦书熟谙很多在乱葬岗来交常常的鬼,有善有恶,有留有走,但是他从未想过有一天,这里的鬼也会惹上费事。
杨锦书捂住他的嘴:“小祖宗,你别火上浇油了行不可!”
“哦,你说她么?”闵悦君摊开手,掌中悬着一枚金光闪闪的铃铛,铃铛中空,菀娘缩成一小团,倒在铃铛里昏倒不醒。
杨锦书点点头:“是。我爹娘脾气刻薄,对我非常宠嬖。”
施天宁大喊:“菀娘!”
杨锦书发觉到一丝分歧平常的气味,立即上前抓起他,施了个小神通,将他扔进伞里,顺手将伞合上,塞到书房的角落里。做完这些,他强装平静出了宅子,看着内里空位上熟谙的人影,无法道:“道长,找我何事?”
闵悦君初见他的脸,面上一怔,掌心的铃铛刹时掉落。
乱葬岗是个野山坡,葬着很多无家可归无坟可入的人,大部分人身后魂飞魄散,少数人成了厉鬼作歹,另有些人懵懵懂懂入了循环。剩下的,皆是些迷恋尘凡的执念人,遗恨未消,心愿未了,守着一抔黄土不肯走。
“道长有何事无妨直说?”
禾棠翻白眼,但还是乖乖闭上嘴,面前这个闵悦君一看就不是好惹的,浑身披发着鬼畜的气味,他可不敢肇事上身。
与闵悦君影象中的徒弟很不一样。
“应当……”杨锦书话说了一半,神采一变,失声道,“乱葬岗……”
闵悦君底子不将他放在眼里,拂尘悄悄一扫,万重雪光飘但是至,生生将他挡在虚空以外,手中长剑刹时化为碎片。
闵悦君皱眉:“谁跟你说我要将他打得魂飞魄散?”
“前些日子你头疼,是不是他在招魂?”
神棍在伞中窝了好久,毕竟还是忍不住,从伞里钻了出来,落在闵悦君面前,色厉内荏道:“行了行了,我出来了,你找我干吗?”
“那是我与他之间的事。”闵悦君缓缓走到他们面前,盯着他的伞道,“既然你们熟谙,想必晓得我与他是师徒,我们师徒之间的事由我们本身处理,杨公子还是不要插手了。”
闵悦君抬起手,五指微转,菀娘便在铃铛内痛得打滚,凄厉的叫声被铃铛掩着,只能收回微小的碰撞声,施天宁顿时大怒,拔剑而去,浑身戾气缠绕,竟是要与他硬拼。
施天宁怒道:“你对她做了甚么?”
杨锦书微微皱眉,他虽对修道之人没有成见,但对方这多管闲事的语气还是令人讨厌,他冷声道:“我们既不害人,也不伤人,道长未免管得太多。”
神棍顿时从地上跳起来,学着禾棠痛骂一声:“卧槽!没跟其别人打号召……”
“那小王八蛋又在招魂!”神棍骂了一句,爬到伞下躲着,“之前隔得远能力小,现下他到了县城,离我不过二十里,这招魂……啊——疼……”
几人对峙,四周满盈着凄厉的鬼叫声,闵悦君不为所动。
闵悦君扫了眼他这幢大宅子,淡淡道:“你父母待你不薄。”
他们还未走到乱葬岗,便听山野间百鬼哭泣凄嚎,仿佛被甚么所困,不得摆脱。
杨锦书却不敢断言,那年青道长仿佛对这桩旧事留有遗恨,不像是会等闲忘记的人。
一想到闵悦君那目空统统的模样,谁也坐不住了,但是此时天光大亮,不是鬼怪出行的好时候,他们只能烦躁地在杨锦书的宅子里转来转去。
“那把伞仿佛有锁魂镇魂之效。”
杨锦书咬着牙不说话,固然他也对闵悦君有些害怕,但是禾棠在侧,他不敢露怯,只能答道:“老邻居了,天然认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