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舒抿唇不语,面色随之沉了下来:“子沅君,你到底是甚么意义?为公为私,我都必须见梁大人一面。”她正色道,“我一起北上,躲过多少次追杀,可谓九死平生,早已将存亡置之度外。子沅君,你亦是梁府的少夫人,我百思不解,你为何要禁止我求见梁大人?”
叶云舒昂首看着梁柳氏,嘴里咕哝了一声,梁柳氏听不逼真,又问道:“阿舒子,以你的技艺,何故会流落街头?”她的手逗留在叶云舒肥胖的肩头,悄悄用力,“还是说,你有甚么不得已的苦处么?”
梁柳氏道:“梁孟甫食古不化,我又何必自讨败兴?倒不如自谋退路。人总不能将命交在别人手里,休咎出息都需求本身掌控。阿舒子,你说是不是?”
梁柳氏嘲笑道:“皇上如果真的正视皇宗子,想让他担当大统,如何会将他置于水深炽热当中不闻不问?与其说陛下心疼皇宗子,还不如说,那是她一手炮/制出来对于大院君的靶子罢了。她将统统的锋芒都引向本身的宗子,莫非不怕大院君将杨琼油烹火烤了么?皇宗子也真是不幸,白白做了二十余年的提线木偶,可见在陛下心中,他只是一个弃子罢了。”
叶云舒缓缓伸出右手,与梁柳氏双掌相击。两人双手交握,四目相投,久久无言。梁柳氏哈哈大笑,举起案上的杯酒,朗声道:“阿舒子,同繁华,共存亡!”
梁柳氏含笑道:“这便是我公爹和谢大人的分歧。谢大人是尽忠天子而反刘氏。而我公爹,则是保护礼法才拥戴皇宗子。他们二人,殊途而同归。也正因如此,谢婉芝才会推测,我公爹必然会拿她的死大做文章,以此为刃,进犯刘氏。”她上前了半步,切近叶云舒的身侧,低声道,“阿舒子,你有没有想过,你如果求见梁孟甫,便会沦为他手中对于刘氏的一颗棋子,他天然会带你去面见皇上,让你当众指认大院君,以此来禁止岷王殿下的封储之路。阿舒子,你不过是谢婉芝和梁孟甫将皇宗子奉上皇位的棋子,不管成与不成,你焉有命在?”
叶云舒道:“我久处江南,那里能晓得皇上的情意?”
梁柳氏啧啧道:“阿舒子如此大义凛然,真是叫人佩服呢。”她冷冷一哼,“你觉得皇上只是蒙在鼓里不知情?她不过是碍于刘氏大权在握,不想轻举妄动罢了。就算你能面圣,终究的了局,也不过是被当作弃子,死于非命罢了。你觉得你如许白白去送命,就能撼动大院君的数十年的苦心运营么?”她面露挖苦之色,“不过蚍蜉撼树罢了。”
叶云舒的行动一滞,剑刃却没有分开梁柳氏的脖子,她低声喝道:“子沅君,多谢你本日的接待之情。但是,你我订交一场,本是故交,并无仇恨,何必要用心难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