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啸虎道:“那是天然。”他望空一抱拳,“我们青松岭已向至公子投诚,今后鞍前马后,天然尽忠于至公子。”
何晏之脑海中闪过这句话,内心蓦地一惊,此人话里话外的这个至公子,莫非就是沈碧秋?
何晏之现在只想早早脱身拜别,一刻也不想多待,却又不好透暴露来,只能按耐住,故作高深地冷冷一笑:“三当家的请我留下,却不知诚意多少?”
何晏之只是看着陆啸虎嘲笑道:“三当家的,口说无凭,我们不如去大当家面前说说清楚,如此,再好不过了。”
陆啸虎紧抿了下唇,握着兵器的手却垂垂有些送了。
柳梦龙感喟道:“只恨我实在无用,竟帮不上恩公一分一毫。”
何晏之怕他有诈,道:“那你去把他叫出来,连带着东西也一并拿出来。我们在此处等你。”他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瓷瓶,还没等那钱六反应过来,便在他口里塞了一粒药丸,挑眉道,“这是本门秘制的□□,你如果敢耍心眼跑了,只怕活不过三十六个时候。”
何晏之正色道:“本公子便是沈碧秋。”
陆啸虎不明以是地看着何晏之:“至公子说不能饶了我,便不是要陆某去死么?陆某只想以一人道命来换青松岭几百人的性命,还望至公子成全。”他略想了一下,道,“本来是至公子不准陆某自裁,也罢,至公子脱手罢!”说罢,昂头闭目,只等着何晏之手起剑落。
陆啸虎懵了:“大……至公子说甚么?我见到的便只要两张纸罢了呀!”他猛地转头看向身边那高个子的喽啰,“马大!你说!这是如何一回事?”
何晏之笑道:“不是九阳宫的人,又如何会有琼花碎玉剑法?”
陆啸虎的神采又阴沉了数分,将手中利斧轮开,忽而哈哈大笑道:“本来只想得了琼花碎玉剑法贡献至公子,现在若能抓了杨琼的爱徒,想必至公子必然更加高兴。”
那大汉朗声道:“小子目光倒是不错!老子便是三当家轰隆神拳鬼见愁陆啸虎。你小子在江湖上叫甚么名号?路过我们随州地界,竟敢打伤我寨中兄弟,还给他下□□,真是胆小包天!你若交出解药,再把琼花碎玉剑法留下,我便饶你不死。不然,休怪老子的斧头不长眼,把你和你身边这个小白脸一起剁成两半!”说罢,将手中的利斧一横,仰天大喝一声,连四周的树木都收回阵阵颤音。
何晏之紧紧握住佩剑,手心微微发汗,心中更是模糊不安。他固然混迹江湖多年,但毕竟只是一个下九流的伶人,暮年不过是唱戏卖艺,与这些武林中人并无来往。现在固然有了一点微末的工夫,却也算不上名号,对于钱六如许的小贼当然绰绰不足,但真正赶上了强手,只怕要亏损。更何况,身边另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墨客,而来人身份不明,更勿论此人身后是否另有伏兵,如此危急重重,实在超乎他的预感。
何晏之语气虽重,心却突突跳个不断,恐怕这场戏演得不敷逼真,更何况他连青松岭的老迈姓字名谁都不晓得,不过是豁出去信口雌黄罢了。
陆啸虎一时候还未反应过来,只等着何晏之同柳梦龙走得有些远了,才躬身见礼道:“恭送至公子。祝至公子旗开得胜,战无不堪,攻无不克。”
陆啸虎略有些游移,手中的利斧提起又放下,心中更是扭捏不定,语气也弱了下来:“不错!我确切还未曾拜见过至公子。但是,你说你是至公子,我便能等闲信了你么?”他紧紧盯着何晏之,仿佛想从面前这个年青俊美的青年人身上找寻到一点蛛丝马迹,“我们大当家的同您但是旧了解,你可敢随我去见见大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