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晏之冷冷道:“不是瞒着,而是机会未到。”他瞪了陆啸虎一眼,“你此人实在笨拙,莫非听不懂话吗?如果坏了本公子的事,我可不再姑息你了。”说罢,回身拂袖而去。柳梦龙见状,亦紧紧跟上,始终不发一言,额角却已经模糊沁出了汗。
陆啸虎的神采又阴沉了数分,将手中利斧轮开,忽而哈哈大笑道:“本来只想得了琼花碎玉剑法贡献至公子,现在若能抓了杨琼的爱徒,想必至公子必然更加高兴。”
何晏之紧紧握住佩剑,手心微微发汗,心中更是模糊不安。他固然混迹江湖多年,但毕竟只是一个下九流的伶人,暮年不过是唱戏卖艺,与这些武林中人并无来往。现在固然有了一点微末的工夫,却也算不上名号,对于钱六如许的小贼当然绰绰不足,但真正赶上了强手,只怕要亏损。更何况,身边另有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墨客,而来人身份不明,更勿论此人身后是否另有伏兵,如此危急重重,实在超乎他的预感。
陆啸虎道:“那是天然。”他望空一抱拳,“我们青松岭已向至公子投诚,今后鞍前马后,天然尽忠于至公子。”
陆啸虎不解,抬开端:“至公子此话怎讲?”
柳梦龙劝道:“财帛之类,不过身外之物。恩公何必单身犯险?”
柳梦龙感喟道:“只恨我实在无用,竟帮不上恩公一分一毫。”
何晏之哈哈大笑:“好!好!沈某最赏识像三当家这般有担负的男人!”他拍拍陆啸虎的肩膀,“你且起来,我不会要你的命!”
何晏之装得辛苦,却不是想移驾青云寨,只想和柳梦龙溜之大吉。他持续嘲笑道:“你觉得磕几个头便能够了事了?你先是对本公子出言不逊,而后,又私吞琼花碎玉剑谱,你说,本公子还会饶了你?”他的唇角微微往上一弯,“本日之事,不止是你,就连你们全部青松岭,只怕本公子也不会放过。”
何晏之眸光一沉,拿过来一看,神采却变了:“我那是好端端的一本剑谱,乃是本公子花了多少心血从杨琼处得来的。怎的就只剩下了封面和封底!”他厉声道,“陆啸虎!你倒说说,这中间的剑谱到底去那里了?”
想到此处,他不由仰天长叹一声,哀声道:“至公子不肯信赖我,小人多说也偶然,但是,此事乃是小人一人之误,还望至公子不要迁怒我大哥和众位兄弟。”他言罢,将手中利斧甩在地上,拔出腰间短刀,对准自已的心口,“至公子,一人做事一人当。陆啸虎情愿自裁,唯求公子放过青松岭。”
陆啸虎赶紧将怀中一个叠处所刚正正的小布包拿出来,举过甚顶:“至公子的东西,我们岂敢觊觎?本来也是看到这封面和封底,想再寻到中间的剑法,好贡献至公子的。”
何晏之却持续道:“江湖中那个不知,杨琼与本公子少年时曾交游甚密,兄弟相称,他亦曾经与我共同参议武学,戏称他一声‘师父’么,也无不成。”他又转头看着陆啸虎,“杨琼从未收过弟子,又哪来的门徒?我方才不过一句戏言,三当家莫非不知?”
陆啸虎一怔,手中的大斧一紧:“莫非,你便是杨琼?!”
但是,何晏之和柳梦龙等了好久,却还是不见钱六出来。何晏之双眉舒展,低声道:“只怕有变。”他对柳梦龙一拱手道,“柳兄,看来只能就此别过了,眼下已过寅时,路上也有了行人,你且沿着官道走,一起谨慎为上。恕鄙人不能同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