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淡淡地打断了何晏之的话:“我并不姓白。”
话音未落,何晏之已跪倒在地,诚心道:“还望前辈能予见教。大恩大德,晚生没齿难忘。”说罢,又一叩首,“晚生愿为前辈效犬马之劳,肝脑涂地,死而后已。”
何晏之深深作揖:“多谢前辈宽恕。晚生感激涕零。”
杨琼自幼熟读经史,又因为与欧阳氏的渊源,对南陈腐史格外用心。史载,清乾元十年,太宗天子与赫连氏缔盟,合渤海郡国之力攻打江南,盟军破陈都临安。陈宪宗*于延庆宫,太子陈商被俘北上,太宗怜其年幼丧父,封其世袭一等侯,赐号南安。陈商自幼出入宫掖,与太宗诸子同席教养,太宗天子曾将京畿百里之地赐其作田猎之用,又允其骑马佩剑上朝,此等殊荣,前无前人,后无来者。正所谓:玉辇纵横过主第,金鞭络绎向侯家,别有豪华称将相,转日回天不相让。气势之盛,天下共知。
陈商倒是不住浅笑:“你这个门徒,待你倒真是情真意切。”他看着杨琼,“易求无价宝,可贵故意人。大家间,最为宝贵的,便是至心。”
杨琼不觉一愣,身材微微摇摆。何晏之一把将他扶住,将他护在怀中,拱手道:“恕长辈痴顽,但不知前辈所谓置之死地而后生是何意?莫非,前辈有体例治好宫主的内伤?”
杨琼又道:“前辈对我玉虚宫的武功如数家珍,想必是极有渊源,莫非是我教中的元老?恕长辈痴顽,自家师身后,长辈接掌玉虚宫,却因身困于朝野,教中事件只交给师弟萧北游打理,但并未传闻教中另有长老身在关内。”
何晏之作揖道:“并非晚天生心欺瞒,只是晚生的授业之人并不答应我在外人面前提及他的名讳。大丈夫一诺令媛,天然不能食言。”
那人轻笑了一声,眼波如水:“我姓陈,单名一个商字,表字君阳。”他冲杨琼一笑,“我的母亲昭清皇后欧阳丽华,算起来,还是你的高祖辈。杨琼,老夫算不算是你的曾祖辈呢?”
何晏之忙不迭地后退,腾挪之间,悄悄窥视,只感觉面前此人的步法身姿竟是熟谙非常,每一招每一式,同杨琼传授他的武功招数极其神似。贰心中一凛,又想起在衙前镇李四海的一番话,刹时福诚意灵,大声道:“前辈不知是陈公,还是段公?”
那人微微一怔,手中的竹笛却并不稍顿,招招刚毅,有排山倒海之势。何晏之几近不能抵挡,唯有见招拆招,但是,才过了4、五招罢了,便垂垂有些左支右绌,力不从心。贰心中大骇,面前此人的工夫实在深不成测,本身绝非他的敌手。但是,眼下却不晓得此人是敌是友,不免暗自心惊,猜想即便是昔日的杨琼,也一定能赢过此人。
杨琼震惊不已。他千万没有想到,面前这小我竟然会是昔日南陈的永明太子陈商。
杨琼愣在了原地,讶然道:“莫非,你竟是……”
杨琼觉到手腕和手肘处说不出的酸麻难当,唯有低声道:“长辈自五岁开端练功,现在已有十八年。”
来人浅笑点头:“你倒是个讲义气的。”他将手中的长笛一收,道,“你只须奉告我,你的工夫是谁教的,我便不难堪你,更不会难堪你那朋友。如何?”
杨琼定定地站着,一时候,脑海中已经乱作一团,的确瞠目结舌。陈商看着杨琼错愕的神采,持续缓声说道:“你所练的,乃是本教的血衣神功。当年,你的师祖萧疏星并未获得衣钵,便将血衣神功偷梁换柱,李代桃僵。血衣神功乃本门邪功,是将无形无相心法与苗疆蛊术相融,短长非常,却也恶毒非常,又间杂双/修之术,需求阴阳双蛊同修,采阳补阴,才气练成。”他非常切磋地看着杨琼,“女子练此功也就罢了,男人若练血衣神功,只怕久而久之,不能人道……”他不再说下去,只是轻叹了一声,“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你自废内力,也并非好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