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果走,又怎会单枪匹马地就进三方盘据的青州?如果带些兵马去,不就减弱了袁绍能批示动的力量?
又有些好笑道:“你何故做出这鬼祟姿势?”
如果然能办成,来的必定不止是刘关张三兄弟,少说也得带万来兵马助阵。
作为彼时呼风唤雨的联军盟主,他怎会不记得吕布一夫当关,万夫莫开,杀将出去时无人能挡,摈除得他们不得不退上十几里的狼狈?
“事有宜为,忌为与必为之别。猛虎一朝落魄,因寄人篱下,方不得不收起利爪尖牙,岂能就此将其视作有害幼鹿?倘有疏虞,结果不堪假想。”田丰一针见血道:“哪怕于名誉略有毛病,也远不及主公当日自上官韩馥手中逼取冀州要来得短长!”
田丰对袁绍的怒叱置若罔闻,只冷冷地看着曹操,涓滴不为他的好态度所打动,而是一字一顿,语气极其不善地劈脸诘责:“丰确稀有问,需劳烦孟德为吾解惑!”
袁绍怔了一怔,踟躇道:“如此,竟也可行?”
袁绍不耐烦地打断了他:“虽与伯圭暂为联盟,仍有并州贼子窥测,虎将精兵已然出尽,火线空虚,若无孟德相佐,如何守得安定?”
袁绍内心一喜,刚要开口承诺,田丰就决然喝了出来:“这千万不成!”
“好,好,好。”袁绍怒极反笑:“瞧不上文丑技艺,以为他此去必是以卵击石,枉送性命的,是你;反对孟德所提,向公孙伯圭索要刘关张三人来与其对抗,乃至是以认定他别有用心的,也是你。对你口中那分身其美的奇策,绍洗耳恭听,愿闻其详!”
“他这一去,便可借口公孙瓒难以压服,顺理成章地逗留在青州境内,待到主公与吕布交兵堕入焦灼,进可趁吕布得空东顾之机,盗取青州,重得一方安身之地;退亦夺冀州,作反客为主,鸠占鹊巢一事。”
袁绍内心一动,不着陈迹地看向曹操。
被踩到痛脚,恼羞成怒的袁绍,反应也非常干脆利落――将说话过分刺耳的田丰再度关回囚车去了。
但是袁绍却不具有坐山观虎斗的天然前提,或者说,他在对曹操所遭的兵祸不闻不问后,所据的冀州就不幸与被吕布刚占下的兖州毗临,被迫成了在幽州占有的公孙瓒与吕布之间的一块不折不扣的缓冲地带。
袁绍皱眉:“伯圭虽暂与我等缔盟,却到底为其弟之断念抱恨怼,视绍如终存亡敌。若非情势所迫,光凭一纸盟约,也束缚不得他,又如何说动他出兵声援?”
曹操应道:“不好说满,但这胜算,倒也有七成。”
燕清不假思考地答道:“不知。”
但是田丰具有的,却并不是一个能谦虚纳谏,善用人才的主公。
袁绍神采转厉,冷酷斥道:“好个满口胡言,教唆诽谤的田元皓!若我听信你那一面之词,无端猜忌孟德,苛待于他,人间将如何对待绍,又另有哪些士子敢来投奔?”
曹操却似发觉不出他的不满似的,又道:“主公可还记得,当日吕布于虎牢关外恃武逞凶,那与他战了几十回合不分胜负,乃至使他终有落入下风之迹,不得不铩羽而归的张翼德,关云长与刘玄德三人?”
如果能够,他也想像公孙瓒那般,打着都是叫对方卖极力量地干活,在跟吕布的斗争里消磨去气力,本身则乘机而动,等着捡漏捅刀的好主张。
曹操只风采极佳地笑了一笑:“元皓但是感觉,此策有所不当?”
田丰安然道:“分身其美的上策尚未想出,可放曹操入那青州,才真真是纵虎归山,届时悔之晚矣。”
却说燕清听闻此过后,既对这俩势如水火的主臣感到好笑,又对史上田丰的错侍庸主,断送性命而感到悲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