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与你早已经无话可说。”他点头,持续扒住门死死不放,上半身往外探,摆布环顾,望眼欲穿――曲玉求一早就去搬救兵,为甚么余月浓还不来?关头时候,真是一个都靠不住。
心难定,情难断,旧梦难续。
“你如何没完么了的?外头是你家亲戚?求人办事也不能走明道儿啊。”抬起食指数落他,“不上道,真是不上道……”
顾云山抓紧机遇在一旁添油加醋,“你看,这刀代价连城,比庆亲王那件破玩意不知好多少,有了它,世上另有那个是你敌手?”的确要赞美她,千秋万代一统江湖。
一白一红,傍晚微光中对峙。一个是月上霜,一个是心头血,一个纯真天真,一个风情难抑。
她与顾云山分歧,不风俗做戏,早已经按耐不住,他一说,她更是忍不住,抱着鸳鸯刀开高兴心笑个痛快,再扬眉看他,“笑甚么笑,不准笑。”
“说吧,来干甚么?”
“人憎鬼厌。”
月浓底子懒得理他,玉梳扔到妆台上,“你是不是饿了?”
“我来这儿,连杯茶都没有?”
她施施然起家,并不拜她,只不过垂首浅笑,轻声道:“妾舒月乔,久违了。”
“但是大人……”
“伸冤?”
“没有。”
她故作矜持,抿着嘴角,渐渐点头,“嗯,好刀。”
曲玉求长得仿佛有樱桃树那么长,走到他身边来立时投下一片云影,挡住他头顶天空,顿时将他烘托成烧饼大郎,“回大人,衙门外头来了个红衣女子,说是……说是要找大人伸冤。”
对曲玉求,又是另一张脸,“如何回事?”
“她说她是大人旧识,还说多年不见,大人必然日夜思念,不会不见的……”
曲玉求虽说分不清状况,但好歹话还是听得懂的,一早发誓要为大人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打发个女人算甚么?豪言壮语都化作一声“好!”他刚要上前,顾云山也刚要撒腿跑,远远一串铃铛儿清清脆脆响起来,伴着略显嘶哑的女声,给顾云山施了定身咒,“如澜,多少年不见,因何见了我就要走?”
顾云山被踩中痛脚,回击,“你是何意?难不成在你内心老爷我就只晓得吃吗?”
“苏菜吃腻了?改吃浙菜?我记得你们顾家本籍山西,你如何尽爱吃江浙菜?”她干脆将鸳鸯刀拿在手中观赏,不得不说,傅启年搜刮宝贝的本领不错,刀上每一颗宝石都嵌的恰到好处,拔出刀来寒光冽冽,较之双龙剑,有过之而无不及。
说完一回身,满脑袋只剩下晚餐。
“如澜,你来,我们好好说话。”
她无法,“想吃甚么?”
她微微感喟,一垂首,连路过的风也为她叹惋,穿过富强的枝叶与冗长的回廊,快步到她脚下,悄悄捧起她鲜红欲滴的衣。
“就晓得吃!”
他骇怪难已,“莫非是要债的?老爷我戒毒已经很多年。未免流言流言,老爷还是亲身去看一眼以绝后患。”
他再往门外挪半寸,当她是天国恶鬼,多近一分多一分伤害。
将将走到正院,两人还隔着三丈远,他已然闻到氛围中满盈着的寂然杀气――一股掺杂着脂粉味的杜衡香。脚下一个踉跄,当下就要摔个狗□□。万幸另有曲玉求伸手扶住,拉着他稳稳铛铛站定。顾云山却不承情,望着大门外的红衣女子好似白日撞鬼,把手臂从他怀里抽出来,再推他上前,“你去,去,赶她走,越快越好。”
他正搜肠刮肚想辙,外间俄然喧华起来,曲玉求跑进院内。顾云山闻声脚步声,不得已出门去迎,跨出门槛合上门,严严实实一丝风也不透。
“吃饱了就想体例。”为了吃,他比任何时候都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