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炷香后。
双刀客同余下三名来人对视一面,眼风一递,轻道:“万勿相帮,且看他自取其辱!”言罢,双刀再立,健步追风,迅指已是奔至不空身前,扭步翻身下盖,同其近身缠斗起来。
“幸是左臂,倒也不碍你习练慈悲掌同大明孔雀摧精华。”鱼悟见状,反是含笑,柔声再道:“为师知你心性,彻夜……幸亏有你……深慰我意。”
不空直感左臂一抖,右掌下认识往左腕一扶,只觉一股温热,直扑而下。低眉细瞧,见左臂臂甲,碎成两半,上臂表里各一条寸深刀口,怕是本身一条臂筋已为生生挑断。
不空吐纳两回,攒力将伤臂一抬,直冲鱼悟虚虚拱手。
鱼悟冲不空颔了点头,面上强作个笑,后则抬掌表示,柔道:“你且回房,好生疗养,若需甚麽物什,万莫同为师客气。”话音方落,四指一开,有力推个两回,便教不空出了一心堂。
前后僧侣,碍着鱼悟青睐,本就不敢怠慢;且跟同括相处多日,感其有礼有体,对他也是格外靠近。
“死九人,伤一人。同括无恙,师父心安。不苦已将诸人安抚;大师兄同二师兄已加强宝象寺表里防卫,且也多番交代,不令动静泄漏。”
此一时,正见四人,黑衣蒙面,分立目前。
一言方落,被劫寺僧方有所动,依着不空之令,挽膊搭肩,脚底虚软,踉踉跄跄一股脑便往回跑。
那立于同括身后、助其避过此劫的,若非不空和尚,能是何人?
不空身子一抖,心下荡漾,只感觉眶底渐热,入气不顺。
便在此时,听得铛铛两声;诸人启睑结眉,方见那双刀停于同括两耳以外约莫半尺处,正同一人臂甲角力。
籍着月色,正见同括行在一支往东的步队当中,目不侧睨,面庞甚是平和安闲;身姿端重,纱笼烟覆,瞧着颇是飒踏清俊。
双刀客耳郭一抖,脸颊微侧,余光正见身后火光乍起,人影幢幢。
宝象寺僧众晚课方毕,正自结队,闷头去往各自寝房。
不空一听,面上迟疑满志,立时起家,施揖请命,“徒儿但凭师父差使!”
不空稍一濡唇,低低应道:“多谢师父。”
同括一侧,分立二僧,恰是鱼悟座下“不落因果”四大弟子之二——不空、不苦。细细瞧来,二子年纪跟同括相若,也是约莫廿岁出头;身着素袈,持珠讨饭,对视一面,轻声嘀咕不休。
不空见这阵仗,本就不敢草率,待同双刀客走了两招,心下更虚,攒眉抿唇,抖擞对敌。
不空听得此言,终是解意,长纳口气,轻柔应道:“四师弟,听过如何,未听过又当如何?”
“这一处,大师兄同二师兄,可都比你三师兄机警滑头的多。”不苦唇角一歪,冷声再道:“初入宝象之时,你就未曾同师父说过一辞半字,好令其将你误当了那隐姓埋名遁入佛门的齐掖去?”
同括此时,若说不惊不惧,倒也不真。低眉一扫陈尸,心下渐软,挺身正面凶徒,脊骨反硬。
鱼悟攒眉,静坐堂上,两手不断,细细将不空伤处包扎妥当。
来人冷哼一声,早是瞧穿了不空所欲,身子朝后一仰,两臂下坠,钉的一声,双刀刀尖同时触地,一扎一挑一推,籍着个猛力巧力,两足虚抬,竟是眨眉间将全部身子与地相平,隔空翻个两翻,人已如箭翎,飞也似的直冲同括而来。
“阿弥陀佛。”不空亦是长呼一声佛号,单足少一点地,整小我便若飞燕,于半空反倒一轮,眨眉之间,左足足尖已是踏在那蒙面双刀客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