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香油钱,怕得将你我麻兜撑破。”

瞬息之间,铜壶水冷,宝鸭香消。殿内再无一丝声响,亦也再无一丝亮光。

恍忽之间,五鹿浑脊骨一软,脖颈一寒,肩头抖个两抖,目睑乍开。

五鹿浑不消细瞧,已然心惊,吃紧退个两步,以背相对。一面抬掌,摆布开弓,使力扇了本身七八个耳刮子;一面悄悄焦道:此一回,如何转醒才好?

“你们这群屎尿屁的毛崽子,也甭跟老子讳饰。”八大王单掌一挥,挑眉再道:“钱能抢,佛也能夺。只是女子,一个也不准给老子招惹!至于三彩山同那劳什子灵和寺,你等谁敢再提半字,老子徒手把他口条摘了,盐渍熏干了下酒!”

此一处,乃是自西北往苏城的一条捷径,亦是苏城四周独一的两山之一。

五鹿浑一行五人,得意了宋楼奶奶所传动静,这便奋马扬鞭,莫敢担搁,但是趁夜行路,终归有所不便。行了约莫一个多时候,已入卯时,目睹日耀桃都山,天鸡啼鸣,诸人并辔,渐缓脚步;现下,其已然远了咸朋山庄百十里。

五鹿浑喉结一滚,只感觉为那人言辞形色摄了灵魂,不及抵挡,人已是从风而靡,溃败千里;身子前后摇摆不定,两目大开,眶内尽是银朱之色。

一番污言秽语方落,便见八大王将掌内酒碗一撇,身子略微一弓,捡了散在坐下的靴履往那极眷女色的猢狲头壳上一掷,挑眉嗔怒,“你个没肝没肺的小杀材!老子不是早说了,劫富济贫也好,欺善远恶也罢,我们山上,没甚吵嘴,无甚吵嘴,图的就是一个痛快!单单只一样——女人,老子不碰,你们这群小混蛋也碰不得。一群打脊的玩意儿!记不得爷爷的话,可不就是忘了八?”

“智囊,赏了给你。老子克日无事,扫了几眼你进的书,捡了几句识得的念了又念。这一瞧一念不打紧,老子说话是愈见文绉绉,唾沫嗅着也是更加酸溜溜了。”

席间座下,有一人,两手托碗,起家直冲八大王敬了一敬。

这八音山,山虽不高,林树却多;苍松插汉,秀木干云。时逢隆冬,山内倒是正昼如春、深夜如秋,全无凡俗炎热之感。

偌大殿内,只听得啪啪掌嘴声不断于耳。

花开两朵,话分两端。

“灵和寺?”八大王目珠一转,低声询道:“爷爷我但是闻所未闻。”

五鹿浑两掌紧攒,缩肩塌背,摇眉怒道:“不知,不晓!”

五鹿浑因着一桩桩沓至恶事,心下本就忡忡,加上久为梦行症所扰,既不能睡,亦不敢睡,连番跋涉之下,终是打熬不住,睡眼开开阖阖,竟是于马背上颠簸着假寐畴昔。

“遇景但需行乐,当场且共衔杯。”

“老子这辈子最听不得的,便是个‘不’字!”稍顿,八大王咬牙切齿,单掌一抬,隔空往智囊脑袋上号召,“你个害天灾的老杀材,肩不能挑手不能提,日里就会拿些个虚辞唬我!最在行的就是驴唇一开,崩出个唾沫星子当暗器使!说甚‘多植花,少栽刺’,老子干的就是打家劫舍的活计,被官府盯上,也是意猜中事,岂会因着老子不劫香油钱便有所改?老子占山称王,做了多少年的漏网之鱼,不但未见祸事临头,反倒将近修成条头上长角的金鳞吉祥;指不定哪一日一飞冲天,老子操着家伙直直杀到衙门去,来个反客为主!你这打脊的老混账如果不喜,便给我连滚带趴下了八音山,扒了鳞粘了毛,夹紧了尾巴做条丧家之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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