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官之上妇人,华发早生,瞧着恐有花甲年龄;服饰华贵,神采雍容,口唇一开,倒是抱怨不住。

黄衣姑子见状,心下暗叹惹了不当惹的催命鬼,面皮一抻,颤声轻道:“这位……施主……”

主子倒似见多不怪,毫不在乎五鹿浑言辞真伪,未加半句扣问,已然恭敬引了诸人入得庄内。待将几人安设堂内座下,主子这方奉告,那楚锦一早外出,泛舟赏荷去了,如果兴高,恐需一日方可归返;至于庄内九位夫人,亦已结伴往苏城近郊的宝继庵,去瞧那坐化的活佛了。

五鹿浑唇角微颤,合掌打了个揖,恭声应道:“夫人何出此言?江湖后代,本不拘节;我等此来叨扰,万望夫人原宥才是。”

“既来下化,便留此身,以身说法,以身教养。人见肉身坐佛,恭敬之心自当更盛,扶养之心自当更坚,如此这般,难道才算大开便利,引渡众生?”

大夫人闻得此言,眉头一挑,眉关渐舒,细心打量五鹿浑同容欢两回,又再多瞧了闻人战几眼,唇角一抬,含笑难收。

容欢同五鹿老见状,侧颊换个眼风,后则赶了几步,并辔围在五鹿浑身前。

莲座之上,乃有一尼:披红色僧衣,结跏趺坐;目睑闭合,唇角含笑;身尤正,头尤端。打眼一瞧,栩栩若生,哪有半分示寂模样,全然便是个正自静坐的比丘尼。

诸人见状,无一不惊,无一不疑,交头贴耳,不明起因。

五鹿浑同山庄主子大略报个家门,佯称一名不见经传的江湖小派弟子,特奉师令,前来拜见鼎鼎闻名的一笑公子。

“瞧瞧,临下山智囊教的这几句,还真一下子将这帮穷剥皮唬住!”八大王脖颈朝后一扬,摆布转个不断,直引得一根老筋咔咔作响。

五鹿老吃吃轻笑,候得半晌,倾身向前,悠悠调笑道:“兄长,刚才,你但是唤过栾栾名字。你我兄弟,自小多是形影不离,灼艾分痛,手足之情何笃。只是,栾栾惶恐,竟不知棠棣之切已到了这般眠思胡想境地!”

这话一出,直引得那黄衣姑子髀肉成坨颤抖,口涎成行下淌,也顾不得颊上烫红,仆身向前,呼天抢地乞饶道:“爷爷部下容情,爷爷部下容情!”

一番言辞下来,五鹿浑等人面上已见失落。主子本善察言观色,打眼一瞧,倒也解意,好言安抚道:“庄内主子虽是不在,但是几位高朋若不嫌弃,倒可先受些粗茶淡饭;如不甚急,亦好自取稳便,于庄内逛上一逛,候着少庄主归返。”

两个时候前,正巳时。

那姑子见状,齿牙急颤,哆颤抖嗦起手作礼,目睑一阖,一口气将这庵中恶事透了个底儿朝天。

其言未尽,一干信众已是肝火中烧,谩骂叫骂不断。

“一个个酸丁冬烘、顽民穷生,口口称念阿弥陀佛,实则倒是助纣为虐,帮衬着贼秃驴害人道命;如此这般,阳间业报已然难逃,竟还巴巴渴盼着多福多寿多财帛,你当那菩萨佛祖瞎了两眼,显灵应愿助你们这群杀千刀的乌龟混蛋?”

“六根清净,四大皆空。眼耳鼻舌身,皆是空空。不着于相,存留何用?”黄衣姑子心下惶惑,本想着这八大王不过山匪,自当目不识丁,东拉西扯几句,便可含糊畴昔,孰料言来语往,不但未将其唬住,反教本身落了下风。思来想去,也只得吃紧转了话头,以求将人速速安抚。

五鹿浑闻言,只得道声“有劳”;几人眼风一换,无旁计可施,这便冷静于座上吃起茶来。

八大王面皮一紧,倒是一反狷厉之态,眉头一开,不怒反笑,“旁的婆娘都是鬼哭狼嚎,怎得你这女娃不落半滴眼泪?”

“有求必应?那是佛祖的差事儿!我锦儿不过精神凡胎,但是断断不敢代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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