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稍一点头,缓声询道:“照那马儿脚程,你等当早早过了这野庙方是。”

五鹿浑确是手疾眼快,见状直仆上前,一把扯了五鹿老广袖,低声薄怒道:“栾栾,你这是何为?”

闻人战拊掌徐拍个两回,俏脸一扬,似模似样添油加酱,“听楚大哥那九位娘亲说,那一十四名姑子,被拿当日便皆受了脊杖三十;眼下,其均械手足、置老监,日日与屎溺同卧,顿顿与鼠蚁争食。为首的庵主已是判了秋后问斩,余的诸人不日便要刺配放逐。”

“宝象寺!对了!宝象寺!”

话音未落,五鹿浑已是抬掌止其说话,一面摇眉,一面应道:“你既有闻,天然晓得我非来钜燕之因、非见李四友之由!”

“要睡你睡!本公子但是归心似箭,不欲多留。待上半晌,等这雨势渐小,我便先行赶路,往宋楼安设安设。”

五鹿老耳郭一抖,口唇翕张之际,倒是未睬五鹿浑,反是絮干脆叨自顾自嘀咕道:“娘亲尚在人间,娘亲尚在人间!那眼目前,栾栾当往那边寻她?”

但是,尚不及五鹿浑上前拉扯,五鹿老已是腕子一硬,倏瞬定在原处,目珠浅转,启唇自道:“不成,不成!那钜燕国主连坼天手这般亲信尚且瞒着,想其必不欲娘亲下落明白人间;我这般冒然闯将畴昔,恐要给娘亲添了事端!”

五鹿浑口唇发燥,不由抬掌往两颞一按,轻声应道:“他同你说了些甚?”

少待,五鹿老终是不耐,唇角一耷,缓声笑道:“母妃素不喜我。栾栾不敷三岁,便由乳娘带着分开皇宫,暂住别苑。独居五载,直至栾栾八岁、母妃宾天之时,父王都未想着将我接回王宫,遑论亲来探看。若非那一场火,怕是父王早就忘了另有我这个儿子!”五鹿老顿上一顿,机锋一转,抬声便道:“故而,兄长定是觉得,当时宫内那些个噜苏动静,栾栾这个久居宫外的倒灶皇子必是蒙在鼓里,无从晓得。”

五鹿浑初时未应,磨蹭半晌,稍一回身,正见五鹿老掌心疤痕;目珠一转,脑内陡地忆起九韶初遇同括时,其头顶多出来的四个香疤。

五鹿老闻声,两指直往那疤面上摩挲不止,舒口长气,轻声应道:“栾栾这辈子,只靠着兄长一人,便能换得个大嘴吃天下了,何必可惜掌心那劳什子的一颗小痣?”

闻人战同胥留留对坐另一头,寻了各自锦帕将头面雨水擦了两回,后则相顾无言,对容欢皆是未有理睬。

五鹿老闻声,两指一竖,徐将鼻凹残存眼水抹了,口唇微开,不怒反笑。

“栾栾,于我跟前,你如此唤她,便也罢了……若你不识轻重,同早前普通无形无状,于父王面前放刁把滥,乱认娘亲……届时父王真恼了你,只怕为兄也难替你粉饰!”

此一时,破庙内。

吃吃喝喝聊个一刻,闻人战脖颈一伸,探头往庙外觑了一觑。

五鹿老见状,暗将脸颊一侧,轻嗤一声,挑眉自道:“你我兄弟,本为一母同胞。兄长心心念念的母妃,却将我这老幺亲子视作大水猛兽,从不靠近!栾栾倒想问上一问,莫不是因着兄长长我两岁,早于母妃膝下承欢,故而母妃对你,便是掏心掏肺舐犊情深;于我,便是可有可疏忽而不见?抑或,是栾栾生了副神憎鬼厌的丑凶边幅,这方惹得母妃嫌恶,避之不及?”话音方落,五鹿老直挺挺往五鹿浑目前近了两步,眉头一攒,冷声笑道:“兄长,栾栾样貌,你自熟谙。我是长了雌雄对眼,还是生了斗鸡淡眉?是错在蒜头短鼻,还是差在吞天大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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