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稍一摇眉,笑道:“人常言,美多有类似,丑各有分歧。你俩稍见相像,并无甚可大惊小怪之处。”
“胥女人,有何筹算?”五鹿浑一卷下唇,轻道。
“大海捞针,能有何益?”五鹿浑轻笑一声,苦道:“大欢乐宫毁灭已久,即便季断蛇尚在中夏,怕其亦要决计伏踪藏迹。现下,且不言季断蛇去处,连个同他扯得上干系的人,我们都寻不到。”
五鹿浑朝两人缓缓拱手,眼风一扫宋又谷背影,轻哼一声,唇角反是稍有上扬,笑得奇特。
“兄长,究竟何人同栾栾生得相像?”五鹿老吃紧探头,近了五鹿浑,抬声询道。
“你等可曾闻听,克日那咸朋山庄,但是热烈。”不远处一男人,着一粗布棕黑大氅,胡子拉碴,夹一筷桌上冷透的残鱼尾巴,边笑边道。
“身不累,心也累,刀光剑影难脱困。还算不得不利?”邻座那男人长叹口气,晃了晃掌上酒盅,仰脖饮尽,又再将酒盅倒着候了半刻,探舌接了最后几滴。
五鹿老得意道:“但是当真同我一模一式?”
五鹿浑噗嗤一声,又再笑出声来,“你呀你,何事到了你那嘴里,总能有些冠冕堂皇的来由。”
“哦?”五鹿老眉头一挑,兴味盎然,“我这面貌尚非绝无独一?”
“姬宗主本身。”五鹿老唇角一耷,“从小到大,他向来都受不了我缠着他。如果躲不过,总得给我些说辞打发了我。他方回小巧京时,我便去找了他,本想探一探兄长地点,成果旁敲侧击听闻了少扬堆栈那件丧事。”五鹿老一顿,偷眼瞧瞧五鹿浑,见其面色愈黯,只得垂眉支吾道:“死的那人……后颅但是有兄长惯使的烟萝针呐。”
“若我晓得,自当告于父王请过的百位名医。如果查得出关键,我又何需困扰甚久?”
宋又谷折扇一开,缓缓摇了两回,扫见闻人战面现欣然,这便轻道:“你这滑头,还把那神鱼长生之言当真了不成?”
五鹿浑等人虽感困乏,却也同五鹿老一问一答,把近一月的展转悉数托出。
五鹿浑耳郭一抖,偷眼一瞧胥留留,见其面皮一紧,两掌已是不知不觉攥了起来。
宋又谷眉尾一飞,立时策应着尾随而去。
五鹿浑心下还是感觉莫名烦躁,受不得这二人调笑,抬掌止道:“闻人女人,何事?”
房内几人无不呼应,闻人战更是立时施为,口内喃喃自道:“盖起来,盖起来。免得又被那张脸勾引了去!”
聊至天已明白,几人方感困乏,这便相互交代一声,欲返各自房间,假寐一会儿,理一理思路。
到得堂下,见数人江湖打扮,攒头一处,正低声群情。几人原也不甚在乎,熟料得候着那牛肉干粮之时,恰闻一名,夺耳抓心,几人便是想不留意细辨,亦是不可。
“若此事乃家父思女心切而至,那我非得偿其心愿不成。”胥留留摇了点头,无法笑道。
少待,五鹿浑念着一行人过分招摇,特别心忧五鹿老那描述徒惹纠葛,便请闻人战再施妙手,将五鹿老易容成了那侍卫小迎的模样。
“若非奇物,怎又有九色神光?”
“我就是猎奇,那水寒珠,到底是何神物?”
听闻此言,胥留留反是轻嗤一声,樱桃乍破。
宋又谷一怔,吃紧摆手,支吾道:“胥蜜斯……胥蜜斯又曲解了,……”稍顿,一指五鹿老,疾道:“他……他自是懂的。我们这类人,最看不得荆艳身孤,燕佳独驻。不管何时何地,都是改不了的怜香惜玉。”
“小美人儿何事?”五鹿老倒是紧步上前,笑应道。
“岂能不知?”邻座火伴轻笑,“广达那边传了动静,这五六日,咸朋山庄门槛几要被人踏破。江湖上未跟胥子思称兄道弟之人,不管名头大小,不是下了拜帖,就是下了战帖,先人脚掌背接前人脚后跟,文斗武斗,全未曾断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