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鹿浑却不解意,眼风一扫不远处胥留留,半晌方道:“为何……你们…没中毒?”
“闻人女人,你这是欲往那边?”胥留留疾走上前,沉声询道。
话音未落,胥留留一按闻人战肩头,沉声应道:“我随你去。”言罢,返身接了宋又谷的火折子,轻道:“幸亏山路未为落石所断,我同闻人女人这便往薄山派,见一见掌门。”
“胥姐姐,我十三十四叔,必已被鹿哥哥救下。”话音未落,闻人战立时近了五鹿浑,捉其袖口,强笑道:“鹿哥哥,此一时,莫在戏弄战儿了。你同小鹿既可籍着木猿逃出世天,我两位叔叔,天然不会就这般去了。方才……崖下……你们……他俩……”闻人战面前一黑,脑内一乱,柔舌早是不听使唤,自行打起结来。
三人籍着天光,终是得见此时山腰乱云阁实貌:阁后山壁,似是为人生生劈了一块下来,旁处倒是毫无毁伤,端的安静安闲,倒像是鬼斧劈山,专为了摧拆台云阁,灭了阁内诸人似的。
五鹿兄弟同宋又谷呆坐崖边,候着候着,天已蒙蒙亮了起来。
方才闻人战一言,便似好天轰隆,将胥留留同宋又谷震得怔楞当场。说来也难怪三人——睡梦中突为怪声所惊,急仓促出得乱云阁;抬眉即见鱼龙二人被缚,拼力施救不成,一次折了两条性命;现又亲睹山崩,毁飞阁于一旦。接连打击,任谁也得空多顾,自是早将五鹿兄弟抛诸脑后。
胥留留冷哼一声,不由策应,“下毒之人,究竟何人?鱼龙二位前辈又是被何人拿住,以那般毒手害了其性命去?”
“我倒想着,若说这薄山不时山崩不竭,那两位前辈早得想些挽救之法,断不会久居山腰,置存亡于度外。”五鹿老探舌濡唇,边言边起家,长长伸个懒腰,“兄长,那毒性,已然退了。”
五鹿浑见闻人战言辞混乱,心下更惊,暗道:方才我同栾栾随木猿伏于断壁另一边,只听得满耳隆隆作响,料定必是山崩,怎会晓得鱼龙二位前辈竟也坠崖死亡?如此,其之前安在?又是为何人拿住?那暗中黑手,可就是侵犯我同栾栾之人?
宋又谷立时接道:“我还是随你们同往,如有恶贼再使旁的招数,也好有些个照顾。”
闻人战亦是起家上前,瞧一眼五鹿老,面上很有褒赞之色。
这二人,不是五鹿兄弟,当是何人?
五鹿浑却不该他,两目定定瞧着那削开的山壁,两指轻按双唇。
宋又谷见状,心下狂喜,急上前助五鹿兄弟解了身上束缚,口内喃喃干脆,却又词不达意,“你们二人……当真是……当真是……”
“两位……前辈……死……死了?”五鹿老吃紧吞唾,话虽是冲着胥留留而去,然眼神倒是落在闻人战身上。
胥留留含笑呼应,却又攒眉瞧了五鹿浑一眼,边叹边行,尾随闻人战直往山顶。
此一时,日华透云而出,正打在那残壁之上,壁影烁烁,山岩陡地火起,再现浅淡蓝绿焰光。
正于此时,耳内再闻得几声怪响,窸窸窣窣,本身后断崖而出。
“我这方忆起,山崩之前,确是有呜呜呼喝木猿之音。”
胥留留亦是尴尬剧变,疾上前近了乱云阁,攀上比来的几块庞大落石,一边哑声唤着五鹿公子,一边两手并用,极力欲在那落石堆中探个究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