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方落,便听柳松烟吐纳两回,沉声令道:“二师弟,十今后,若统统不出预感,便是你重归钦山之机。”
“老夫…竟……也会……看走了眼……”
布留云点头不住,凝眉细瞧柳松烟,心道:且看此回,你我谁更毒手!
一个时候后,柳松烟将范一点腔内马蛭籍盐遁化,后则轻叹口气,再将掌上首级前后闲逛两回。面上五情不见,木着一张脸,实难辩白心头是喜是悲。
七今后。
十今后。
“你……这是何为?”
“此一时,势同骑虎。”布留云探掌轻取了父钩,于眼目下细瞧半晌,单掌轻抚不住,心下再道:范一点为人,我实在过分清楚。其既将我逐下钦山,即便此时助其脱困,一时怕也难改其心。
布留云闻声,口内吧唧两回,侧目一瞧,气味惙然。
“师父,事已至此,您白叟家何必固执?且将那第十一式心法传了给我,徒儿也好将钦山派发扬光大,使之申明威震武林!”柳松烟见空耗半个多时候,还是问讯无果,只落得个薄汗涔涔,满胸肝火,这便将牙根一咬,一字一顿佯笑道。
布留云一盅盅自饮不断,眉眼俱冷;酒劲上翻,浑身毛孔反是呼呼朝外冒着寒气。待得半刻,布留云肩头一颤,抿了抿唇,将酒盏往桌上一磕,沉声冷道:“大师兄,事已至此,你我之间,何需假模假式,多费工夫在这般无甚意义的客气话上?”
“师父……如果小伍将第十式悟透,可否……可否……师兄们并无歹意,若其得习,功法精进,于钦山,也是善事一件……”
布留云一边细瞧掌内人钩,一边踱步回了桌边,探手一提,方查那壶内空空,半滴茶水也没有。
……
范一点目睫微湿,口唇轻颤,膺内说不出的悲怆懊悔。手指一抖,声若细蚊。
柳松烟身形隐在暗处,待瞧见来人,方长叹口气,低声缓道:“师父本日,已入密室闭关。此时于你于我,皆是可乘之机。”
伍金台眨眉两回,抿唇思忖半晌,颊上一热,深感惶恐,低低应道:“师父暗传心法于小伍,小伍感念,结草衔环,无觉得报。只是……小伍偶然…惟愿长伴师父摆布...…大师兄乃钦山首徒,跟从师父最久;常日里对我等师弟珍惜有加,亲似一脉手足。若今后大师兄有需,小伍自当助其一臂,为钦山捐躯!”
另一头,布留云暗将那父钩同子钩更调,心下窃喜,大步流星自柳松烟卧房回返密室。待至,更觉难耐口渴,又自范一点腕脉饮了十几口热血,直将范一点折磨得面若死灰,身颤齿寒。
“异教穷凶,逆徒怙恶,两相勾搭,害我恩师。”柳松烟指腹一压眼眶,竟不自发落下两滴清泪,其稍一见怔,膺内火起,摇眉怒道:“过往这旬日,我早早安排,使银子买得一奴;雕青其面,以乱视听。待我稍后割了范一点脑袋,包裹安妥,便抛往山下。那奴儿依我之言,现下早于东面候着。”
柳松烟见状,仰脖倾盏,将那杯酒一饮而尽,后则拿掌背一抹口唇,忡忡忧道:“师弟,你入钦山,光阴不短,突遭此变,怕是以后日子,少不得苦困艰巨。”
布留云唇角一耷,暗斥一声蠢坌,然一启唇,倒是柔声安慰,“金台,传与何人,传在何日,为师心中稀有。你便自顾,莫惹闲事。”
布留云将那水饭一匙匙喂了给范一点,待见那食盒空空,这方一抚腹皮,更觉饥渴。
“那柳松烟,不得不防。谁知其在这食盒中放了些甚?我便先让范一点吃了,观赏观赏情状,再做计算。三五日不吃不喝,想也死不了。”布留云目珠一转,定定瞧着范一点身侧那对烟波钩父钩,思忖半晌,计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