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想到此,忽听火线一个声音说道:“何方刁民,竟敢闯关上山,不要命了么!”世人都大吃一惊,昂首看时,只见山道上半坐半卧着一个大和尚,堪堪挡住来路。李衍见状,忙上前道:“大师,我们不是刁民,因身有要事,闯关上山,实是不得已。”那大和尚道:“不是刁民,那如何不守法度。山下明显有告令,山上的花不谢,任何人不准上山。你们罔顾告令,好大的胆量!”
凌霄见他问,呵呵一笑,遂将方才之事说了。本来凌、张在与他们打斗之时,张惠茹灵机一动,在驮尸身的马臀上刺了两剑,两匹马吃惊,驮着尸身,刹时便跑得没了踪迹,那人所说的“师兄跑了”,本来是驮尸身的马跑了。李衍听这一说,才明白如何回事。
正行之间,张惠茹一转头,俄然不见了阿窈,忙叫道:“阿窈,阿窈……”叫了两声,阿窈在身后应道:“惠姐姐,我在树上呢……”张惠茹奇道:“你在树上干甚么?”阿窈笑嘻嘻道:“这儿有株椹子树,我在树上摘椹子呢……”张惠茹活力道:“你又调皮,不好好走路,摘椹子干甚么!”阿窈笑道:“摘椹子吃啊,你不吃么?”张惠茹道:“我不吃。你摘罢,我们走了。”阿窈急道:“你们等一等,我顿时就好。”
按樵夫所指,公然找到一条小径,只是小径既狭又陡,极其难行,大师只能鱼贯地渐渐攀登。行了一程,途径渐宽,也不似先前峻峭了。
大师又安息半晌,便清算东西,筹办上路。
凌霄见状,忙催马拦在张惠茹马前,纵身下鞍,抱拳道:“这位豪杰,我们身有要事,迟误不得,还请行个便利。”那头领道:“你便利了,老子可就不便利了。要上山也行,你们下山等着,见甚么时候满山的花谢了,甚么时候再上山。”凌霄道:“这是为何?”那头领向刀锋上吹了口气,翻眼道:“你问老子,老子那里晓得!只要这山上花开,除了飞禽走兽,人毛也不准过一个!”
张惠茹猎奇心大起,在顿时道:“问他们干甚么,我们去瞧瞧不就晓得了。”李衍、凌霄也感到奇特,都道:“好,我们去瞧瞧!”说着,上了马加鞭前行。
李衍道:“我们换条路罢,免得再碰上他们。”凌霄道:“不消换,此次应当不会再碰上了。”李衍不解,问道:“你如何晓得不会碰上?”凌霄笑道:“他们四周寻他师兄,如何也得寻些时候,等他们找到,我们早去远了。”听如此说,李衍俄然想起,忙问道:“他们师兄不是死了么,如何竟又活过来,还跑了?”
大师晓行夜宿,一起承平无事,又行了半月不足,达到武当山下。
李衍笑道:“在树上谨慎些,别摔下来,大哥哥等你,不要急。”阿窈应道:“噢,摔不下来……”未几一时,果见她从一株椹树上跳了下来,两手捧的尽是椹子,赶上前来,笑道:“这椹子又大又甜,我尝了,真好吃……”说着分与世人。此时正值四月初,椹子刚熟透,黑中透红,又大又亮,世人边吃边行,顿觉劳累之感大减。
果如凌霄所言,而后数日,竟真的再没碰上这伙人。不但如此,连张惠茹晓得了李衍来源后,态度也大为收敛,不敢再像先时那般霸道,“登徒子、小色鬼”也不叫了,只直呼其名,偶然叫李衍,偶然唤李逸之。
李衍听了,忙问道:“本日上不得山,何时才气上山?”那香客道:“甚么时候花谢了,甚么时候才气上山。”李衍大奇,道:“花谢了才气上山,那是为何?”那香客不答,点头感喟而去。
当时已是申时,上山已来不及,大师便在离武当山三里的一个小镇住下,筹办次日一早上山。到得这时,李衍方才松了一口气,刚下山时,那封手札曾被人偷阅,他一起担忧,恐怕中间别肇事端,不想竟然无事。至于师尊与张真人所说的“天机不成泄漏”,上山后拿到东西,便知分晓,只是不知张真人之弟将东西归还未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