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谁？
纪桓请人坐下：“还不知公子如何称呼？”
柳文轩在秀才上卡了十多年，加上恩科，这已经是第五次插手乡试，苦笑道：“本年因兵变，开封府阅卷放榜担搁了，不过算来，怕也就是这几天。三年一次，凡是家中有读书人的，都眼巴巴看着。”
柳文轩应了，纪桓又笑问：“此次乡试的题目是甚么？柳大人答得如何？”
柳文轩前脚一走，竹石后脚出去，拾掇着纪桓去茶馆赌榜花。
方才听他说话像都城口音，可纪桓肯定都城的冠盖中没有如许一名流物。
纪桓在雅间中，悄悄一笑，对竹石说：“倒是个可贵的明白人，请内里那位公子，是否情愿出去坐坐。”
霍怀谦眨了眨眼睛，大风雅方，咧嘴一笑：“不过顺手赌一把，当我看不惯科举，借端发作便是了。”
“哦？”那人的声音进步些许，话中的笑意也更加清楚：“如此，鄙人就不得不从命了。”
纪桓自来洛宁县，一向疏于交友士绅，对于读书人那里熟谙，也看不出哪个名字比较有举人的运势，干脆让竹石随便下注，凑个热烈。洛宁县小的很，凡是落第最多也就两三人，在这里，压解元的倒是寥寥无几。
纪桓只好解释一番本身不能喝酒，霍怀谦闻言遗憾，要以茶代酒要敬纪桓：“提及来，霍某曾拜读纪大人的策论，才疏学浅，读罢除了‘好’字，说不出其他。”
这事昨天下午足足吵了纪桓一个时候，他哭笑不得，如临大敌，察看半天牛圈也没看出甚么，最后还是判小牛犊的归属不做变动，在谁家就是谁家的。倒也提示他，是该找个师爷来帮着措置这些事儿，不然都该是一堆胡涂账。
竹石道：“哈哈，还是你会说话，我家少爷是如何的人物，想当年在翰林院……”
本来他倒是忘了这件事，只是昨日又有村民来告状，为几只牛犊胶葛不清，纪桓带着竹石和主簿柳文轩一同走了一趟洛宁县下的马家村，说是两户邻近的人家，家中的母牛刚巧同一夜产了牛犊，此中一头母牛产了双胞乳牛，那只要一只牛犊的人家非要说自家的母牛是怀了双胞的，是夜里被隔壁人家偷去了一只小牛，来由充沛，母牛有身的时候，自家的牛清楚肚子大出了一圈。
竹石很快领了人出去。门一开，纪桓眼中呈现一个墨衣男人，果然仪表不凡。此人面庞深切而漂亮，个头高，劲瘦的身材给人渊渟岳峙之感，因年青，又显得英挺健旺，乍一看，不但直觉此人非池中之物，还该当是人间少有的人杰。再看，他锦袍绣着墨竹，佩以玉饰，面上微微含笑，又有点北方世家公子的模样。
名怀谦，身上却有一种疏狂之气，纯然是男人气势的俶傥，难怪让世人结巴。
平凡人要想获得功名少不了寒窗苦读十载，莘莘学子无数，放榜也就成了一件大事，常常能引得百姓翘首以盼，毕竟到了乡试落第，间隔官老爷只一步之遥。
纪桓一听，微微一愣，点头笑了起来。他笑的时候微微低头，眼睫也垂下，本就是极其秀雅的五官更显清丽，劈面的霍怀谦眼神一暗，又挑高了唇角。
两人就此交友，霍怀谦自称大江南北已走过很多处所，年纪二十有三，闲云野鹤游山玩水已过数载，见洛宁县山净水秀，便逗留数日。纪桓直觉没那么简朴，却也未几问，留意察看，愈发感觉此人深不成测。他实在不记得凤翔府有没有姓霍的商贾，不过此人的来源不明，倒是让他不由想起萧关。
纪桓感觉这高帽戴得有些夸大了，顺着问道：“霍公子既然也看策论，为何方才赌榜花，二话不说，就要压一个最胡涂的考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