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心中一动,嘴上笑道:“现在你虽当着家,也不过是管着这内宅里的事件,外头出息的多少又未曾劳烦到你。前头送出去多少银子,你尽着使就是,有那不周道的处所,你自寻二舅母做主去就是,有甚么难的。”
黛玉一时转不弯来,睁目望着她。
凤姐笑道:“你林家最宝贝的,可不就是你这一大袋子玉么~”说完就撑不住抬头大笑起来。
凤姐笑道:“现在大家都说你这屋子里铺金盖玉的,就连这地下都埋着好几箱宝呢……现下我可正缺银子呢,这落到手上了,怎能不上心瞧瞧……”边说边又打量起手中的茶盏来:京中时下极重青瓷。各房现在都置了好些,只黛玉屋中还是一色的白瓷,折枝牡丹花的纹样,胎薄如脂,叩声似玉,倒也入得凤姐的眼。
凤姐笑:“哟,不都说一文钱难死豪杰汉么,现在府里这上高低下多少宗官司,哪一宗又少使了银子了。我呀,这会子眼里只要银子,那里另有别的。”
凤姐想她夙来关在后宅里,那里见过甚么世面,绕着弯子同她说她一定能懂,若想得岔了倒是白搭了她半日的心机,倒不如点的明些才好。只这话得缓着说,不能让黛玉瞧出端倪来,是以她反是将身子缓缓靠回椅背,又将那茶盏拿起来细细品了一回,方开口道:“我的见地也浅,一时也想不出别的例子来,现在只得拿我们府里的事来讲了……呸,这话原不该再提的,就似往年蓉哥媳妇举丧那会儿,珍大哥哥遍寻不得好棺木,哎,真是现拿着银子没处买去,只急得珍大哥哥甚么似的。谁知薛大哥听得了,现将家里存的一付上好的板子送了来,解了珍大哥哥的难,你想想一付板子能值几个钱,可在珍大哥哥眼里,倒比送了几千上万两的银子还欢畅,我同你说,年里珍大哥哥给京里几家世交打了个号召,本年里一开春,这薛家在京里的买卖就较往年翻了一番了呢……”
凤姐也不睬她,只笑了好半晌方停了下来,一面拿绢子抹笑出来的泪沫子,一面还冲黛玉挤眉弄眼。黛玉气得不好,冲着闻声笑声上来奉侍的平儿道:“还不拴了这猴儿家去,再留在我这儿,我可要提了卖去……”
两人一时无言。
黛玉作势瞪了她半晌,忽地也笑了起来:“有甚放不得的,莫非还怕你这只臭鸟叼了去不成。”
如许的牢骚为何对她说,黛玉是从不问的,也不知凤姐哪来的黛玉不会说她好话的自傲,但黛玉确是不传的。含笑表示丫头们又换了遍茶,在念叨完王夫人新制的诰命服饰破钞、宝玉书房里的一应新设后,凤姐终究有空接了茶盏润唇。却偏不知想起了甚么,又端着那茶盏左看右瞧了半晌。
作者有话要说:2012年最后一天,天下末日也畴昔了,天下末今后那最具有“安然”意义的安然夜也过了,过了明天,2012年就真的过完了~~以是,祝大师在新开端的第六个太阳纪里,幸运,欢愉~~嗯,并且持续支撑我这个写文有力慢的作者吧~~
凤姐忽又正色道:“要我说,传那话的可不就是个蠢的,林mm这里纵是有宝贝,又岂会埋在这屋子,不会放回自个府上去么。”
黛玉却不但愿如许的谈吐出在她的屋里――有些事,内心晓得就好,没需求说出来不是。是以她轻咳了一声,唤人道:“来人……”
本来打元春封妃后,王夫人的情面来昔日多,贾母虽说也指导一二,但王夫人了解她婆婆的说话向来吃力,兼又谅解贾母大哥,不忍多扰。按说东府尤氏于此道也有些见地,只到底是长辈。这边府里大房的邢氏倒是平辈,却又只是填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