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姐端了茶喝了口,方道:“如果我,自是想体例将那块地寻点出息出来,哪么大块地白白放着,啧啧,也就是你,也不是,应是你家那位老管家太谨慎了些,那地拿出来做甚么不成,就是林姑父现在不在京里,不另有我们这些子亲戚给你撑腰么。”
黛玉被她提起恼处,不由扭脸撇嘴,道:“我虽晓得你一贯是个牙尖嘴利的,只到底也该存了些眼力才是,如何就学起那些子夯货挑衅起这等蠢话来。”
黛玉笑道:“这府里公然还是有个聪明人的。”
凤姐也不睬她,只笑了好半晌方停了下来,一面拿绢子抹笑出来的泪沫子,一面还冲黛玉挤眉弄眼。黛玉气得不好,冲着闻声笑声上来奉侍的平儿道:“还不拴了这猴儿家去,再留在我这儿,我可要提了卖去……”
凤姐仍自接道:“我自是招人烦的,卖了我去,方无妨着那不招人烦的来陪林mm……”她正学着宝玉的声唤那“林mm”三个字,却见黛玉果然变了神采起家要走,才忍了笑忙忙地起家拉住黛玉赔不是。
幸亏她mm是个详确体贴的,平日闲谈时觉出她的难处来,也能分化一二。薛家家道中落,但薛阿姨原也是中持过一大师子中馈的,且又单独带着后代千里迁徙,虽一定算得上足智多谋,却也委偏言的上是见地遍及。这一来二去的,姐妹俩较昔日更加密切。
凤姐转了转眸子,俯身向黛玉低声道:“有一宗要紧的,我却只同你说:如果为了姑父的出息,实在有些时候,使银子,倒一定是最好的。”
凤姐飞了她一眼,也撇了撇嘴,“你是个纳福的命,那里晓得这内里的活动,太太能帮你一回二回,莫非能一向帮下去未曾。且府里上高低下这很多下人瞧着,你只服一回软,她们就能揪着踩你一辈子,别说当家,只怕今后连腰杆子都挺不起来了。再者说了,这府里哪个不是长辈,谁的叮咛能不紧着办的?哪个又有工夫听你一句一句掰银子花哪儿了,你如果误了事,到当时候,纵是有理也是在理了……”说着不知想到甚么了,长长地叹了口气,“‘当家三年狗也嫌’,现在我可不恰是应了这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