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既然有,宝玉自是寻获得。也不知他是如何得的,看他一脸坦诚地模样,想来给他东西的人并没有完整让他晓得这守宫砂的用处。黛玉猎奇地接了盒子,正要细瞧一瞧这奇怪物,却见只如那大红的胭脂膏子,也并无甚么异味。不免有些绝望,但想了想,另又有了主张,只叫娴雅取了那最细的圭笔*1来用……
黛玉厥后方知,守宫砂当时还是有的,倒是前朝那些旧臣大师里的女孩子们还在点。只是以刻天下承平,乱世日隆,这男女之风到底也开放了很多,是以此物渐不再流行。加上贾府虽说在本朝传了几代,真往长远了说,却也只不过是个新贵,又是武将立家,天然不大存有这些端方。
雪雁、润妍等几个年事附近的丫头待云莺一进屋,就一拥而上,拉着云莺的手又笑又叫,亲热非常。春柳、月梅几个大丫头也在一旁瞧着热烈,间或插口问上一句。钱嬷嬷在旁小声嗔了句“小丫头们又忘了端方……”却并未上前斥责。黛玉听着了,偷偷偏头打量,却见她脸上带笑,那里有半分活力的模样。又听王嬷嬷在旁叹了口气,道:“哎,不幸这孩子了……”黛玉心知云莺年前丧母以后,已是无父无母之人,较本身更甚。总算她是林家的家生子,衣食尚不需愁,只是似这般无依无靠,这今后的日子也一定好过……黛玉忽想起钱嬷嬷也是老无所依,心下一动,悄悄扯了扯钱嬷嬷的衣袖,柔声道:“今后还要有劳嬷嬷呢。”钱嬷嬷一怔之下,已然明白,再看向云莺时,眼神不由更柔了三分。
黛玉一起出去,瞧见宝玉正捧着一本书在贾母身边谈笑,待请过了安,贾母抬手唤她畴昔,笑道:“这书风趣得紧,玉儿倒是那里得的?”
宝玉笑着抬眼瞅瞅上面拉了春柳的手臂悄悄探看的丫头们,懊丧地叹道:“她们都说欠都雅,全给抹了去。”想想复又涎脸向黛玉道:“好mm,你手巧,不若你劳回神,一并画了罢。”
黛玉心知贾母是借机将这些“乱七八糟”的书给充公了,但见她白叟家并禁止丫头们点这守宫砂,想想本身的心愿已然达成,虽说有些可惜,再不能正大光亮的搞这些“科学研讨”了,但也不欲再肇事,也就笑嘻嘻地应了。
“……老太太你瞧,可都雅不?”另一旁黛玉拉过春柳的手臂。只见春柳小臂内侧处,几笔朱红,倒是绘得两条柳枝,点点柳叶。宝玉伸头过来瞧见,叹了一句道:“本来mm是这般画得啊,可真都雅。”春柳被瞧得神采绯红,忙拿衣袖掩了手臂,退了下去。黛玉也不拦她,只向宝玉撇了撇嘴,道:“可惜只得一色,若能多得几色,想来更是都雅。” 复又问道:“你可画了几个了?”
黛玉拿眼看了看,恰是那本《淮南万毕术》,原是宝玉前两日取了去,说要照着买东西呢,遂笑道:“老太太忘了,原是上回为我要寻些道家静修保养的书典,您让内里的大爷们给考虑着给买些出去,这本的笺子上原写着,嗯,练丹初始篇的,我原没甚么兴趣,是以迩来才翻出来,不想却这般风趣。”说时也坐到贾母旁,瞧了瞧翻开的那页,指了笑道:“这个极风趣,前日宝玉只拿绣花针在头上擦了擦,放在水里,可就浮起来了呢。”宝玉忙在一旁点头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