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正洁身自好,住处从简,家中更连妾室也无,想参他一时到无从动手,虞家的党附便将锋芒对准了萧真以及他身后的陈家,萧澜二话没说,罚了萧真半年俸禄,且令他在府中检验半月,陈家一人也同时被降官查办。
延湄摸摸他脸,说:“瘦了。”
延湄软软哼了声,直勾勾看着他,俄然往前凑身,萧澜也低头,两人绵绵吻到一处,半晌分开,萧澜捏她的耳朵,“等忙过这阵儿看如何清算你!”
正如萧澜所料,本日参劾者多,昨日事情闹得大,半夜里官职稍高些的便已得了信儿,颠末端大半宿思虑,早朝上大师反倒都非常沉着,之前跟着虞家大老爷一块儿跪敬思殿的几人也没了动静。
虞珵之动动眉毛,没明白他这话的意义,萧澜便沉了脸,淡然道:“虞卿所言都是前朝的事,现在是大梁而非是大齐,虞卿连这个都记不清了,可见身子还没好利索,朕准你的假,再归去好生养养。”
贰内心头虽明白,这话却说不到明面上。
陆文正的小厮和车夫爬起来护主,两方闹得短长,一时场面乱起来,虞彤便挽着宝剑乱挥了几下,他本意是吓吓陆文正,不想陆家的车夫和小厮恐他伤了主子,都扑过来摁他的手,混乱之间,车夫跌倒,虞彤也没看,压着剑,狠踩了几脚。
萧澜又摁着她亲了两下,起家去武英殿上朝。
这时陆文正也打车高低来,痛斥虞彤,且虞彤本日乘的犊车是皂漆轮毂的,京中有规制,从四品以上方能乘,虞彤没有官品在身,此事也够参虞家一本,陆文正不说这个还罢,一说正中虞彤气门,他打车上跳下来,抽了腰间宝剑,指着陆文正的鼻子痛骂挑衅。
不知闹了多数晌,陆文正被围在里头也挨了几下,后有人喊说巡防营的人来了,虞彤这才登了车,筹办扬长而去,出了口恶气表情大好,正要拭剑回鞘,蓦地发明——剑尖正滴着血,再往下头一看,陆家的车夫躺在地上,已经不动了……
第二日,萧澜还是不见任何讨情的大臣,大司马沈湛还是没动静。
直扛到第六日,沈湛人虽没来,但折子让人递上来了——他折子中甚么都没提,只说身子方才好些,不知可否面圣。
萧澜当晚只眯了两个时候,也没回赤乌殿,延湄便在敬思殿陪着,夙起要上朝时延湄也跟着起来,萧澜换过朝服,又把她领回榻上,捂上被子说:“你再睡会儿,今儿早朝快不了。”
萧澜站在金阶上沉沉扫了大殿一眼,即命陆文正为首,查办虞珵之一案。
萧澜嘴角勾起来,沈湛也是耐得住,他派了人在虞家四周守着,晓得刑部拿人当晚,虞家大老爷虞珵之便去了大司马府,隔天沈湛没递折子,虞家老太太又亲身去了一趟,可沈湛硬是等了六天。
但是,就在陆文正领旨开端查办的第四日出了事。
陆文正遣小厮弄明白是谁以后,没有遁藏,命车夫将车马又驱近了些,他坐在车里挑帘看向虞家的犊车,不紧不慢道:“鄙人陆文正,不知车中是哪位大人?”
年前曾有人上折子奏禀此事,但折子到了大司马沈湛处便被搁置,以后大事化小,不了了之。
至此,虞家的党附们才开端发了慌——皇上这是要一点儿情面不留了。
萧澜问:“瘦了欠都雅?”
由此事而起,言官中有人参大司马沈湛私揽朝政,蒙蔽圣听。
当天陆文正下职回府,恰在路上遇见了虞家小公子——即虞珵之季子,虞家的嫡孙,虞彤,他本年方十六岁,因常日里最得虞家老太太宠,很有些没法无天,这几日里,圣眷正隆的陆文正弹劾虞珵之一事世家里早已传遍,虞彤也听了几耳朵,心下对陆文正恨得牙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