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面上不说,但等坐到饭桌旁时,傅长启就晓得,延湄内心颇欢畅他来。
延湄累得够呛,她头一回这般照顾人,当真是经心极力,还没回过味儿来,隔了两日,傅长启就到了濮阳城。
延湄硬生生刹住脚步,一双眼睛看着傅长启,没发作声儿来。
他笑笑道:“幸亏我也病不了几日。”
可见阿娘虽没能来,但一向没闲着,恐怕延湄思乡熬不住。
“五百匹马我早前同人说好”,萧澜道:“但代价还未讲托,此事便托与二哥,乌屠那存放的东西里自有银钱能付,到时二哥全权定夺就是。”
他一起行来,昨夜因想着就快到了,也没有歇脚,这会儿客院已清算伏贴,萧澜便带着他先畴昔清算一番。
傅长启嘿嘿笑着没说话,他是个走南过北的贩子,最晓得互利的事理,虽与萧澜沾着亲,但他不爱白受人好处。
延湄想了想,带着桃叶去了厨下。
“都好”,傅长启道:“阿娘本是想来,何如她坐不了船,这一起也是远,只得留在家中。年老迈嫂,另有元儿也都好,来时叫我悄悄看你有没有欺负了侯爷。”
傅长启吃得挺满足,不枉他大老远跑过来,萧澜也算跟着沾了光,最后桌上的唐鸡、油灼肉、烧鹅等都没如何动,反是延湄做的这几道家常菜被吃了个光。
一片桃干被萧澜吃了好半晌,延湄的眼睛便跟着他的嘴唇转,萧澜忍不住点点她手背,说:“总瞧着我做甚么?”
延湄“嗯”了声,踌躇一会儿,将小碟儿中最后一片桃干留给他,自去洗漱了。
萧澜也没问旁的,只道:“宸妃薨逝,皇上可还好?”
除此以外另有几样糕饼,几桶甜酒,自家做的一些清酱,乃至另有一床厚厚的被褥。
她对着满地的东西看一阵儿,冷静地全数搬回屋里。
延湄本来站在傅长启中间,闻言便绕畴昔,到了萧澜身边,抿着嘴不说话。
延湄自带人归去拾掇,萧澜与傅长启坐在厅里说话。
“这一道可不好走”,萧澜道:“二哥真筹办去?”
这个时节贩皮货最是好,萧澜去过于阗、乌孙等地,晓得这些西边小国里实好东西特别多,只是商路未曾构成,加上有战患,普通行商之人也不敢去。
香珠豆,芋头煨白菜,茭白炒肉,虾油豆腐,虽不比厨娘备做的大菜,但贵在他爱吃,贵在是延湄亲身下厨做的。
延湄大抵明白他是用心的了,回身坐到塌里不说话。
萧澜何尝不知?他昨夜虽烧得发昏,但也有些模恍惚糊的印象,早上一看更晓得延湄焦急了,可更加忍不住想折腾她,看延湄忙前忙后。
看,在这等着呢吧,傅长启问:“甚东西,侯爷说就是。”
萧澜用心等她返来才吃,延湄直勾勾地看着,嘴里还给本身找话说:“我叫耿娘子和桃花去二哥那边服侍。”
傅长启心下笑得不可,眼神却仔细心细地打量,见她挽了发髻,个头还长高了些,脸上也比走时圆润,可见旁的不说,起码衣食上是舒心的。
萧澜笑着看看延湄,眼神带点儿嘲弄。
耿娘子见状笑道:“夫人离京也近仨月,山高水远,娘家人来一回当真不易,您就是迎出府门去也不为过。”
这边萧澜回房时,延湄东西都收的差未几了,正一边看乌龟一边吃她的碧桃干,萧澜也畴昔捏一片吃了,上头裹了桂花蜜,延湄问他:“好吃么?”
傅长启摇点头,沉声说:“父亲眼下忝居侍郎一职,偶尔能幸见天颜,宸妃娘娘薨了的隔日,皇上在御马场骑了大半日的马。”
萧澜等了一会儿,看她还没声儿,不由想去拨弄绳索,一抬手才想起来绳索已经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