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瞧你怕也是他家小子!”老头大喝一声,随后又嘟囔上了,“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一每天就是揪着不放,念念念,你们嘴上工夫这么好,你们怎的不去平话?!”
郅澌开初觉得问得是本身,茫然不知作何答,却听着周公以笑道:“很好。想来很快能得个小世子。”
“看在你两次承认我是你情哥哥的份儿上,奉告你吧。”周公以望着女人赧然的笑意,眉眼俱笑道:“他说的那是五婶子。五婶子出身贺家旁系,显赫是显赫,但配五叔当时这个皇子还是有些勉强的。沼舅爷在礼部领个虚职,扛着国亲的名头一天也就是些风花雪月的做派,听曲儿赏琴是一等一的里手,舅姥是叶将军府的蜜斯,说来总归也是屈指可数的京都权贵,加上沼舅爷一贯孟浪,五婶就被送到母家将军府养大。将门多虎女,五婶子也不例外,当年没出阁的时候那可也是个横刀立马的地痞母老虎,她跟五叔的婚事老祖宗定的早,当时候二人都还没成年,但婚事既已订了,总不好还把女人放纵在将军府,这一接返来可好,沼舅爷带着她每天夜夜泡在歌市街,婶子那性子也是怪,那么个当街抽鞭子的凶暴角色,琴曲竟然听得进,不出料想的是,独独对这平话感兴趣。沼舅爷纵着,也不管束。五叔但是欢畅坏了,这捡了个天上掉下来的情投意合的媳妇,为了明志,便建了这喜民牌坊。”
“真是一波三折。”郅澌啧啧称奇道,“这可比那话本故事不差甚么了。”
“老先生。”公以躬身道。
“是。”周公以笑,“倒是好景不长,沼舅爷在贺府本身就不甚显赫,官职又是个礼部虚衔,舅姥也不过是个将军府的庶出三蜜斯,看着五叔这么不务正业,老祖宗动了悔婚的动机,想着不能获咎将军府,就企图把正房嫡出大蜜斯许给五叔,五叔那性子这辈子就烈了那一回。”
“不不不,周公以,你奉告我前面的故事,不然我可不肯走!”
妇人打量了一眼这二位服饰华贵、眉眼脱俗的年青男女,想也晓得了来意,不拦着,只笑着摇点头,指了指院子一株枣树底下的老头子。公以低头一笑,表示谢过,便抬步畴昔。精瘦的老头一双炯炯圆目非常有神,脱了方才的青灰长衫,只穿戴内里的红色短褂子,箕坐在一张小凳子上啃着个刚烤好的玉米。
“方才你也听了,那琼露酿也是出自那秋白的手笔,郅澌帮了五叔,五叔邀她去府上作客,我只是作陪罢了。”公以笑着对贺琳解释道。
“是,就是有些故事写成话本,交给这些平话艺人,讲给大师听。”公以望着女人亮晶晶的眼睛,情不自禁地笑着道。
“乖乖!你情哥哥没同你过过乞巧节?”
“可我如何传闻二哥下午为了殿下的婚事,奉了老祖宗懿旨,带着夫人进宫去了,这会儿还没返来呢。”
“那故事我不能提早奉告你,给你一个故事已经是我开例了,下一个,你如果想听,必须跟旁人一样一日一日挨着听!”
老头子努了努嘴,不言语。
“这就是令媛难求的出处?”郅澌道。
“哪儿啊,”周公以笑着摇点头,“五婶子不嫁了。”
郅澌点点头,又摇点头,“那现在的歌市街是如何来的?”
“何事?”老头抬了抬目光。
“厥后呢?”
“小丫头,前面的故事要明日再讲,这是这里的规律。”
“不嫁了?!”
“想啊。”郅澌睁大眼点点头。
“怎的了?”
守着皇后的国丧,歌市街少了曲乐歌舞,杂耍班子也不出来了,整条长街冷僻很多。郅澌还是看得很风趣,手里拎着公以买的一袋糖炒栗子,非常满足地跟着那欣长清癯的身影浪荡着,一起走到一处红灯笼从上而下垂满了整栋三层的标致小楼,郅澌望着门口熙熙攘攘的人群,不由猎奇道:“这是甚么处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