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她的母亲杜伯姝因病过世,而她在守灵时不谨慎淋了雨染了风寒乃至卧病在床,断断续续拖了好些光阴,面前的杜老夫人是她的外祖母,王氏则是大舅母,都是她的亲人。
别的另有个莫明其妙住在萧家的高邑县主,会时不时地跑来对她献殷勤。
“但是探听到了些甚么?”
至于父亲萧逸海,她是压根就没打过照面。
挥手止住了丫环的通报,王氏调剂好了情感,抬脚跨进了房门,转过一扇鸡翅木底座的鱼戏莲叶屏风后,不无不测埠见到杜老夫人正坐在紫檀木拔步床边,一口一口地喂着萧怀素吃药。
王氏抚了抚胸口,松了口气,“怀素怕是睡得沉,幸亏没吵着她!”又挥手让夏荷退了出去,面色沉沉地看向春柳,“到底是如何回事,把你探听到的事情一一给我说来。”
“夫人,”春柳咬紧着牙,本来白净的面庞涨得通红,“姑太太去得实在冤枉,那高邑县主只怕……只怕腹中已有了姑爷的骨肉!”
如何眼睛一睁一闭,全部天下就变了个样呢?
春柳赶快拿出帕子包扎王氏的手腕,玉镯断了给刮出了条小口儿。
王氏让夏荷端了杯温水来让萧怀素漱了口,又看着她掩进了被窝里,这才缓缓舒了口气。
萧怀素乖乖地咽下口中浓苦的药汁,眼角风瞄到来人,巴掌大的小脸燃起一抹光彩,悄悄地唤了声,“大舅母!”
长兴侯府正中路的院子住着现在的长兴侯萧逸涛,自从几年前老侯爷归天,他作为嫡宗子便顺理成章地承了爵位,萧老夫人也从主院搬到了西边的院子,给他们伉俪挪了地儿。
夏荷扶了王氏坐到一旁的软榻上,又取了两个弹墨引枕垫在她身后,由着她在榻上闭目小憩。
萧怀素乖乖地点了点头,长长的睫毛垂了下来,掩住了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藏在锦被下的小手紧紧地握成了拳头,心中各种滋味杂陈。
过了一会儿,模糊听到夏荷出去回话,说是春柳有事禀报,萧怀素更是谨慎翼翼地竖起了耳朵。
东院则住着萧家三房萧逸海一家子。
萧怀素一边小口小口地吃着药,一边细细留意听着王氏与杜老夫人的对话。
只是杜家人与萧家人对她的态度,一比较就晓得谁对她更好。
“夫人,细心您的手……”
这到底还要不要脸?!
春柳见了礼后,王氏招了她到跟前来,夏荷则退了几步守在了帘外,留意着外间的动静。
如果她们没到,只怕高邑县主现在还住在东院呢!
她嗓音稚嫩,说不出的温软,实在是让人软到了内心去。
二房是庶出,成了亲便搬了出去过本身的小日子。
王氏回过神,又焦急地起家去床边检察了一眼萧怀素,只见她转了个身朝里睡着,却并没有因为这一声响动而惊醒过来,遂放下了心来。
杜老夫人却没觉出味来,到底精力有些不济,又叮嘱了萧怀素两句,这才到东次间里歇下了。
杜伯姝不过才归天了二十几天,杜老太爷父子几个要摒挡完朝中的事件方才气赶得过来,她与婆婆便先到了萧家。
但萧怀素的心智毕竟不是孩子,谁对她至心实意,谁对她虚情冒充她还分得清,这个高邑县主一靠近她就本能地有些架空。
王氏脚下踩着小靴,一起带着夏荷悄无声气地来到了东院,暮秋的夜凉得早,东院里早已经歇了灯火,看起来清冷一片,唯有萧怀素住着的小跨院里模糊透出一点橙色的微光。
“睡一会儿,大舅母就在这里守着你,哪都不走。”
“婆母,我来喂吧,您去歇会儿!”
王氏神采一变,顺手一掌便拍在了一旁的束腰小几上,手腕上的羊脂玉镯收回一声脆响,竟是回声而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