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们都大了,该罢休的时候是要罢休。只是……恐委曲七娘子。”姑洗委宛规劝。
许氏身材一贯安康,从未患过风痹之症……
风痹之症,多是上了年龄的人才会得,云府主子们上年纪的只许氏一人罢了。
许氏闭上眼睛,捻起佛珠,半晌才开口:“七丫头出事今后,我看老二那模样,又想想老爷之前的叮嘱,算是有些看开了。本来我故意将家里都交给周氏打理,谁知却出了捧墨的事……拖了这么多天,只是想等老二返来,把孩子们叫一起好好交代交代……”
她不天然地清清嗓子,“克日身子是有些不大利落。”
回到院中,姑洗将许氏赏的糕点拣了几碟,整整齐齐地放进食盒里,唤个小丫环送去给宫芷,不再话下。
“现在看来,把七丫头交给周氏教诲,也不太合适。”许氏叹了口气,张氏的事,她总感觉和周氏有些干系。
两人施了礼,赵妈妈垂手站在许氏中间,许氏朝姑洗招招手。
姑洗侧身坐在榻边的小杌子上,悄悄为许氏捏着腿。
经外院采买的,都是主子用的药,张妈妈因为护主的原因,才被特别照看。
“本日的事,你可晓得了?”许氏问。
许氏摆了摆手,“罢了罢了,你且去吧,待其间事了,便走吧。”
赵妈妈垂目不语,许氏睁眼看看她,“罢了,你亲身将这事儿跟姑洗说了,让她过来。”
药必定不是从药房那边抓错的,如果如此,刘大夫不会自砸招牌,赵妈妈也不会查到周大的头上。
又嗔了姑洗一眼,“你如果早些年跟我说这些话,说不定老二屋里早就添新人了!”
二人走后,许氏遣了下人,独安闲堂屋坐了好久,直到赵妈妈返来方才回神。
许氏在正屋独坐好久,考虑再三,直到用膳才情虑全面,雄赳赳气昂昂地叮咛赵妈妈:“找人将这几日的事情奉告二老爷。”
“虽说徒弟领进门,修行看小我,但这徒弟也需得力才是。若您有精力,七娘子跟着您耳濡目染,必是极安妥的。只是您现在万不成过于劳累,要悉心保养才是。”姑洗劝道。
周氏和云初见状,又说了几句保重身子的话,便告别退出。
许氏嗤笑,“你又不是不晓得,沁芳园从奶妈到贴身丫环,都是老二从西南故乡挑返来的人,自是比府里的人更得力些。”
姑洗顿顿,见许氏听得专注,面上并无不耐之意,方又说道:“何况,二老爷的家事,还是要由二老爷拿主张才是。当年既故意,从故乡挑了奶妈丫环过来,现在您决定不再管家,七娘子又待字闺中,想必二老爷也不会对二房内宅之事置之不睬。是持续请大夫人托管,还是再寻个女仆人,端看二老爷如何考虑了。”
姑洗游移地看着许氏,“太夫民气里明白,奴婢此番拜别,虽有前情,但也是局势所趋。有句话奴婢不知当讲不当讲。”
许氏微眯眼睛,思考半晌,“七丫头现在及笄,是要将管家之事学起了。”
“但是请太医诊治过了?合离草药性虽不燥,毕竟风剂,不成妄用。还是请太医确诊风痹之症后再用才好。”
姑洗听了,并不顺着许氏的话说,反而讲起云初来,“前几日七娘子身边的宫芷来我这里,送了好些川资,说是七娘子的意义,感激我对她的照顾。”
“你也一把年纪,可干不了这个。坐着陪我说说话吧。”许氏抬手止住。
许氏面露怠倦之色,朝云初点点头,不想再谈,垂目端起茶盏。
“你我之间,主仆多年,有话但说无妨。”
许氏脑中敏捷将整件事过了一遍,统统的事情剑指云茂,她心知云茂故意结,却并不以为儿子会用这类内宅手腕,对于一个小小的奶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