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忽安然蹬蹬跑了出去:“大事不好了,刚我闻声说兖州府府衙大人手执圣旨来了县里,说爷是叛党虎伥,要收监抄家,带着兵把我们府上围了个水泄不通,爷现在都下了大狱,择日押往都城问斩呢。”
玉娘道:“虽哥哥药铺子才开了两月,却做出些名声呢,想那些贫苦人家来,哥哥经常不收药钱,日子长了,天然都来咱家铺子抓药了,只怕这般下去,迟早折了本钱。”
秋竹从外头迈进屋,见玉娘正坐炕上做小孩子衫子,打量神采还好,只不知内心头是如何风景了。
玉娘也是愣了楞,特长里看了看,可不是,当年本身写大字,祖父老是这般把写好圈起来,这一篇大字上,几近都是红圈,怪不得祖父留了下来,下头却有祖父写一行小字:“堂前三步,叩首膜拜,祖宗有灵。”
玉娘推开窗子,只见窗外一轮明月洁白若雪,圆美满满挂空中,常言道,月圆人圆,现在玉轮倒是圆了,伉俪却成了这般。
秋竹道:“是前头舅老爷送来,让灶上婆子熬了给娘补身子,说娘现在怀着孩子呢,忽视不得。”
娘美意救他时候,本身还跟安然道:“娘心却好,只救了他,过后不定又关键娘。”却不想经了死难,倒真换了心肠普通,再不去外头胡为,门前开了个药铺子,端庄做起了谋生,这两个月来倒也红火,且对娘是至心实意好,把娘迎进家来,兄妹两个有商有量,日子虽不如柴府,却也很过得去。
玉娘闻声只觉遍体冰寒,秋竹却道:“甚么我们府,我们爷,娘现在早给休回家中,便那柴府里抄家灭族与我们甚干系,这才真是报应不爽。”
提及这个,秋竹两口儿暗里里还说呢,以往瞧着这位大舅爷那就是个混账,混账都比他有说道些,就瞧他过往干下那些事,说是牲口都不平枉了他,当初落得破庙容身,真算是你该死。
秋竹出去见玉娘还盯着那张大字瞧,不由道:“娘倒是魔怔了,可都瞧了一日了。”说着把托盘里粥放炕桌上。
今儿秋竹跟安然去县里拿些东西,本来住阿谁小院是娘赐给她与安然结婚,房契文书都是秋竹名儿,两口儿跟着玉娘挪到了陈家,那边便空了下来,安然便教他兄弟寿安两口儿住了,也能看顾着他娘,也能守着屋子。
秋竹道:“送来好大一包呢,便娘不让再送,这些也够吃上几月了。”
正想着,忽见陈玉书出去,秋竹忙起家见礼,出去与他端茶,玉娘刚要立起来,给陈玉书扶着坐下道:“又起来做甚么,前头忙呢,我也待不住,来瞧瞧mm便出去。”
陈玉书自是欢乐,一时陈玉书出去了,玉娘便让婆子搬了把凳子放到院子里,瞧着秋竹跟婆子倒蹬着晒书,忽瞧秋竹寻出本千字文拿过来与她笑道:“瞧见这个,倒想起了娘小时候事了,为了这本千字文,可没少挨老太爷戒尺,老太爷打了戒尺,过后又心疼,忙忙让奴婢给娘擦药。”
安然听了,再忍不得,扑通一声跪地上,眼泪都下来了:“大娘啊,现在可要救救爷命,爷哪是真要写休书休了娘,是哪日去陈府,陈大人与爷道,陈王谋逆问斩,工部陈大人成了余党,想爷官儿是那陈大人一手力保而得,如何能不受连累,眼瞅大祸临门,爷虑着娘跟哥儿安危,恐连累出来性命难保,才出此下策,娘那日从府里出来,爷一起背面跟着呢。直瞧着娘安稳进了陈家才归去,纳了那粉头也不过是障眼法罢了,现在爷要问斩,娘不救爷,另有何人。”
秋竹叹口气小声道:“明儿就是十五了。”
玉娘忍不住笑了一声:“我不是向着他,只你家娘这心再偏也偏不过一个理儿字去,你少欺负他些,再拌不起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