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竹偷眼瞧了玉娘一眼,见真不似难受样儿,遂迷惑道:“这般娘怎还能如此安稳?”
因挪仓猝,有些物件未带过来,这日一晨安然便套了车,两口儿家去拿东西去了,正赶上柴府纳妾,锣鼓喧天张灯结彩,好不热烈,把秋竹气不可,这哪是纳妾,就算当年娶娘进门也不过如此了,想这男人真正一个薄情寡义男人,这心说变就变,昨儿还热乎,恨不得捧手内心,今儿一抹脸连本身骨肉都不顾了。
秋竹一句话倒勾起了玉娘幼年之事,想起祖父不免难过,接了那本千字文翻开,不想从里头落下一张纸来,秋竹忙捡起来翻开:“这可不是娘写大字吗,瞧上头另有老太爷用朱砂笔圈红圈圈呢。”
提及这个,秋竹两口儿暗里里还说呢,以往瞧着这位大舅爷那就是个混账,混账都比他有说道些,就瞧他过往干下那些事,说是牲口都不平枉了他,当初落得破庙容身,真算是你该死。
今儿秋竹跟安然去县里拿些东西,本来住阿谁小院是娘赐给她与安然结婚,房契文书都是秋竹名儿,两口儿跟着玉娘挪到了陈家,那边便空了下来,安然便教他兄弟寿安两口儿住了,也能看顾着他娘,也能守着屋子。
秋竹道:“是前头舅老爷送来,让灶上婆子熬了给娘补身子,说娘现在怀着孩子呢,忽视不得。”
安然道:“非是主子想瞒着娘,是爷一再叮嘱主子,不成透出半个字与娘晓得。”
幸亏以往本身还劝娘,早知如此,不若早离了倒拎清,也免得落得这般成果,安然见她气那样儿,恐她使起性子来,做出甚么事来,拿了东西扯着她就返来了。
媒介不搭后语,玉娘翻来覆去瞧了半日,也未猜出祖父写这行小字意义,只得收一旁,至晚间想起,又拿出来瞧。
玉娘道:“柜上有伴计,做甚么用你亲力亲为,瞧着些便是了,转头累病了可如何好?”
玉娘见他晓得长进,遂道:“若论旁恐寻不见了,只那些书却还。”
陈玉书自是欢乐,一时陈玉书出去了,玉娘便让婆子搬了把凳子放到院子里,瞧着秋竹跟婆子倒蹬着晒书,忽瞧秋竹寻出本千字文拿过来与她笑道:“瞧见这个,倒想起了娘小时候事了,为了这本千字文,可没少挨老太爷戒尺,老太爷打了戒尺,过后又心疼,忙忙让奴婢给娘擦药。”
秋竹道:“送来好大一包呢,便娘不让再送,这些也够吃上几月了。”
秋竹听了嘟嘟嘴:“娘现在倒向着他了。”
玉娘推开窗子,只见窗外一轮明月洁白若雪,圆美满满挂空中,常言道,月圆人圆,现在玉轮倒是圆了,伉俪却成了这般。
秋竹出去见玉娘还盯着那张大字瞧,不由道:“娘倒是魔怔了,可都瞧了一日了。”说着把托盘里粥放炕桌上。
陈玉书笑道:“哪就这般娇弱了,我们家那伴计虽安妥,只我若不盯着,也怕他懒惰,这些日子刚入秋,来抓药多,不但我们四周村庄里人,县里也有来。”
秋竹生了一肚子气出去,见娘如此,更加受用不得,一屁股坐玉娘下首杌子上,不言不语生闷气。
玉娘不听便罢,听了安然之言,直觉脑袋嗡一下,面前一黑,几乎栽倒地上,秋竹忙扶着她坐下,跟安然道:“你倒蛮好,若不是今儿出了事,你还想蛮到何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