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这类时候,除了等大夫来瞧,还能做甚么?
青柳吃了一惊,忙撇下汪婆子,冒着雨迎了上去。几个小丫环眼神也锐,纷繁凑上去施礼。只要汪婆子,端着白瓷碗,进退不得,一时候,有些手足无措。她本就身材高大,又杵在门口,大太太一眼瞧见,见她手里捧着碗,其间还冒着热气,也是一愣,“这是如何了?”
温瑾言感激的伸谢。
“母亲您一起风雨而来,手受了凉,此时天然感觉冷。”温瑾言调皮的笑,拉着大太太的手放在被子中,“等捂热了,就不感觉烫了。”她的声音软软的,在外间残虐的风雨声中,竟有一种奇特的安宁民气的味道。
大太太有半晌恍忽。
温瑾言头晕脑胀,浑身都不舒畅,仿佛呼出的气都在灼烧。
大太太替她掖了掖被角,手放在额头上试了试温度,眉头紧皱,“如何这么烫?”
“给汪婆子送一碗去。”温瑾言略有些怠倦的靠在秋香色大迎枕上,“难为她不顾风雨为我送来红糖水。”青柳的鞋裤虽说打湿了一些,却没有沾上泥点,多数是汪婆子端着碗盅。疾风暴雨,不是谁都能有这份心的。
她烧得满脸通红,墨荷见着心急不已,用井水浸了帕子替她敷在额头上,“蜜斯,我故乡有个偏方,喝点滚滚的红糖水,也许会好一点。”她的声音很低,白芷耳朵尖,闻言立即拥戴道:“我小时候也是高热不退,我祖母就熬了红糖水给我喝,没多久就不药而愈,四蜜斯,您要不要尝一尝?”
温瑾言想了想,“今早上熬的姜汤可另有?”
青柳忙一起小跑去了厨房。
大太太就斜了她一眼,嗔道:“我这还没有问起,你就说了一箩筐的话。你也不必给我报喜不报忧,等大夫来了我们再计算。”
温瑾言抿着嘴笑。
青柳却很对峙,将荷包往她手里塞,“这也是蜜斯的一番情意,你在饮食上多用些心,就是酬谢蜜斯了。”汪婆子见她执意如此,只到部下,手里捏着荷包,捧着姜汤饮了一大口,长长的舒了口气,“可真是和缓!”
白芷不明以是,可大太太发了话,她只得细细解释:“四蜜斯让厨房熬了红糖水,汪婆子送过来的时候,雨越下越大,就在屋檐下避雨。四蜜斯传闻,就让丫环送了姜汤。还说汪婆子暮年守寡,儿子又早逝,只余下一个孙女儿相依为命,这大雨天的衣裳沾了泥也不好穿了,就赏了她五百文钱……”
大太太如有所思。
“蜜斯正病着,你们都消停点。”青柳瞪了一眼,“在这里嚷嚷像甚么话?”
倒是青柳快人快语,答道:“回禀太太,汪婆子给我们蜜斯送红糖水过来,在门口避雨,蜜斯就送了一碗姜汤给她暖身。”
早有机警的丫环跑进了阁房奉告温瑾言一声,待到青柳替大太太打帘子,一行人呈现在阁房时,温瑾言已坐直了身子,撩开被子就要下炕施礼。
大夫细细诊脉过后,唰唰唰开了药方。墨荷亲身带着小丫环去煎药,温瑾言就陪着大太太说话。
“有的!”见氛围有些冷僻,青柳忙道:“一向在炉子上温着,您但是要喝一点?”
汪婆子几时都未曾受过这类恩德,涨得满脸通红,推让道:“使不得使不得,原就是我分内之事,怎能让蜜斯破钞。”
归去的路上,大太太漫不经心的说道:“我来的时候,汪婆子在门口……”
汪婆子并不是能说会道的人,几个小丫环多数是借着她的名头在嬉闹罢了。
青柳应了一声,本身去盛了一碗姜汤,端到了外间,笑道:“我们蜜斯传闻你淋了雨,命我将这碗姜汤送与你。”说着,又将一个小荷包递给她:“这里有五百文钱,也是蜜斯赏的,你扯匹布,重新做条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