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明臣听他娘这么说,内心也不是滋味。他从小到大,各种事情都很顺利,就是缺了点桃花运。但是桃花不来,他能有甚么体例?
“塞北没甚么好东西,唯有产的玛瑙质量上等,儿子就给您打了一副。”
“厥后,你高中武状元以后,家里俄然来了很多媒婆,为娘千挑万选,选中了忠武伯家的嫡长女,聘礼都下了,谁知……那看似本分的大蜜斯,竟然跟个马夫有□□,私奔了……”
段夫人却摇了点头,将耳坠放回到盒子里,正色道:“娘帮你收着,将来送给你媳妇儿。”
段明臣也不由得也红了眼圈,惭愧的道:“儿子不孝,让娘牵挂了!儿子……也非常驰念娘亲……”
“少爷,有您的请柬。”
段明臣正不知该如何安慰母亲,这时管家捧着一张请柬走出去,临时替他解了围。
“夫人在内里等待多时了,您快去吧。”
顾怀清?又是他!
人群散去,段明臣策马疾行,斯须工夫便来到位于城南狮子胡同的家中。
段明臣就晓得他娘会提这一茬,玉娘本是良家女子,随家人出门探亲时碰到强盗,恰好段明臣颠末,顺手救了她,玉娘的家人都被强盗殛毙,段明臣怜悯她,便将她收留了,带回家里。
“娘的心肝宝贝,快让娘看看……哎呀,黑了,瘦了,必定吃了很多苦吧?”段夫人的玉手在儿子的脸上身上摸来摸去,粉饰不住心疼。
段夫人一把拉住儿子,眼泪汪汪地哭道:“我的儿呀,三年了,整整三年了,娘总算把你盼返来了!”
段夫人越说越难过,含着眼泪直感喟:“人家到我这个年纪,早就含饴弄孙了,但是我却连儿媳妇的影儿都没有,我好命苦呐!”
段明臣忍不住扶额,心想未婚妻跟马夫跑了的黑汗青就不要再提了,真的很没面子的,便劝道:“娘,畴昔的事儿就让它畴昔吧!”
段明臣不由得皱眉,回京不敷一日,已经两次听到顾怀清的名字,看来此人可真不是普通的红呢!
段明臣天不怕地不怕,就怕他娘掉眼泪,忙安慰道:“娘别哭啊,姻缘这事儿,乃是上天必定,急也急不来的啊!”
段夫人抚了抚额角的鬓发,慎重的交代道:“娘正要给你说,按照你表姨的动静,东厂固然万臻是督主,但现在皇上面前的头号红人倒是顾公公。”
段明臣一怔,微红着脸道:“娘……这个……”
玉娘温婉孝敬,段母固然心中不舍,但总不能棒打鸳鸯,只好忍痛把玉娘嫁了出去。
段明臣自幼丧父,母亲云氏单独将他拉扯成人,母子俩相依为命,豪情非同普通。
“娘,我没事,没事的,这不是毫发无损的返来了嘛?”段明臣在亲娘面前,褪去了常日的慎重,像孩子一样伏在段夫人膝头,“娘亲倒是一点都没变,还是那么年青斑斓!”
段夫人自管自的念叨:“你这孩子好歹也遗传了我,长得一表人才,为何姻缘就这么艰巨呢?”
“忠叔,好久不见!”段明臣笑着将马儿交给忠叔,转头问道,“我娘呢?”
现在这东厂可真是不得了,平凡人家纳妾就一顶粉轿抬进侧门完事,万臻却要大张旗鼓的宴请来宾,他一个老寺人纳妾,这么高调的拉仇恨值,真的好吗?
说着,段夫人取出绢帕,又要抹眼泪。
段明臣笑道:“还好,您喜好就好,儿子给您戴上?”
“万臻?”段明臣更惊奇了,他跟东厂素无干系,万臻如何会送请柬给他?
段夫人有个表妹入宫多年,在宫里非常得脸,长年跟在梁太后身边奉侍,宫里有甚么飞吹草动,她都会跟段夫人通气。
内堂中心端坐着一名美妇,头绾坠马髻,上身着天蓝大袖衫,下穿蓝缎马面裙,不施脂粉,不戴金饰,却自有倾城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