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儿打从正面看着他那狰狞的伤口,罗翠微再没有了先前的羞赧严峻,只剩心疼。
甚么也想不了,甚么也做不出,只能好任人宰割了。
难怪有传闻说昭王殿下自幼不得陛下爱重啊。
“你的伤……”罗翠微悄悄用指尖碰了碰他身上裹着的伤布。
却被云烈本身后缠上来抱住。
甚么叫“本身挖坑埋本身”,看他欲求不满的脸就晓得了。
“云焕和云汐都对临川军的兵符虎视眈眈,如果叫他们晓得了我受伤的动静,会想体例趁机夺我兵符。”
“方才抓着人胡作非为的时候,如何就不衰弱了呢?”罗翠微赧然横他一眼,不知该笑还是该气,“本身洗!”
在云烈卖惨要求下,罗翠微认命地接过那药膏,走到他面前站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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谨慎翼翼替云烈擦拭了后背,罗翠微便退到屏风的另一侧等着。
云烈倒也没再难为她,只是隔着屏风与她说说话。
罗翠微极力凝住红脸,勉强扯出凶凶的嘲笑,“说的是你的右手。”
高大威武的身躯,嘀嘀咕咕的嗓音,一看就有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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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说这个啊,”他装模作样地垂眸,悒悒溜了一眼,讪讪又不舍地将不循分的左手撤离那细细的腰带,“只是俄然发明,这花结打得还挺都雅。”
云烈说着又笑了,“这类事,提及来,胡涂老头还不如我岳父大人。”
若真傻到在自家娇妻面前逞豪杰,那得错过多少和顺甜美的好处?哼哼,归正他云烈是不傻的。
云烈身上有伤,自不宜周身尽没于水中;幸亏恰逢隆冬时节,倒也不怕凉着,他便坐在池畔石阶上,只半身在泡在热水里。
不过他怕罗翠微担忧惊惧,这话便只能三分真七分假的裹着说了。
端看同在商界的城北徐家与南城黄家年青一辈的内斗,就知罗淮本不是池中之物。
毕竟失血过量,又无良医,活生生昏睡十几日,接着就马不断蹄地赶路,要说衰弱,倒也不是谎话。
水声歇了半晌,云烈自内间徐步而出,“放心,如果当着他的面,那我还是会略微尊敬一下的。”
罗翠浅笑了笑,“你称陛下甚么?”
一边说着话,她指腹上再度沾了药膏,又一次点上他的伤处,却颤颤地极尽轻柔。
云烈咬紧牙关,从牙缝中迸出委曲辩论,“那,两百年后的史乘上也……嘶……不会写我……我上药的时候会喊痛!”
那道还是他亲身去替罗翠微求来的“护身符”。
内间正中有石砌长方池,内间旁侧薄墙紧挨注水斗室,房中有酒保办理,注水入池,水冷则添柴薪,水热则去火势。
就像懵懂孩童,若跌倒时四下无人,本身站起来拍拍灰、扁扁嘴,就又活蹦乱跳了。
云烈的一手缓缓向下攀去,对劲又垂怜地将她有力垂在身侧的右手扣进掌心。
到底伤口还未愈合,药膏一沾上去,云烈就忍不住浑身一绷,哎哎嘶痛。
“同你一道返来的两位小将军说,你受伤的事,不能传出去,是如何了?”听着屏风那头断续的水声,罗翠微抿了抿唇,有些担忧地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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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欠揍。
“你是铁骨铮铮的昭王殿下,如何上个药还忍不住叫喊呢?”罗翠微垂睫掩住眸中的薄泪,口中调侃嘲笑。
云烈的脸红得比她更加可疑,闻言有些心虚地抬眼,斜斜看向房顶,晃了晃与她食指交握的那手。
缓过那阵刺痛后,云烈长长吐出一口浊气,低头望着罗翠微的发顶,眸底烁起温热笑芒,心对劲足地扬了唇。
他倒是无所谓,就怕他的娇妻待会儿出去前面对旁人的目光,能够会羞愤到不敢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