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姓不成持也！”鹖冠子咳嗽了几声，春季湿冷，客岁劳累几个月的他仿佛还未规复过来。
“大王，文信侯门客遍及秦国朝野，若我赵国助秦王杀文信侯，其门客必仇我赵人。”郭开辩驳道。“文信侯之事虽与我赵国有干系，然我赵国万不成牵涉此中。”
“大王，如此我赵国可购楚国钜铁之术。”建信君大喜，“若能献之于秦王，秦王必大悦之。”
“老夫欲再行赵国。”鹖冠子道，“劝赵王行重文教之政。若可，请子荆售印书之器于赵。”
“臣觉得，足秦王之所欲，必能修好。”建信君道。
“楚王庙见当日，昭令以行‘朝国人、重文教、崇鬼神’三政，此乃偃甲停战之策，秦楚将和也。”邯郸赵宫燕朝，郭开拿着新到的讯报向赵王汇报，这不是甚么大不了的动静，秦楚将和的判定前次朝议时赵偃就有了一些内心筹办。
“千万不成。”郭开将其打断。“秦王绝非好与之人，岂会因几个首级放过我赵国。”
“非也非也。赵偃得位不正，是比不上子荆你的。”鹖冠子点头。“赵国不可朝国人之政，只行重文教之政，子荆觉得赵国可行否？”
“禀大王，春申君献臣下一万金。”郭开看了看赵偃，踌躇了一下，可还是说了。
“大王，钜铁之术万不成献于秦国。献之于秦国，他日秦军攻赵，我赵人必受其害呀。”郭开又是顿首再劝。
“教员，门生觉得若合纵能救各国，那秦人早就被赶到函谷关以西去了。天下之势，亦非合纵所能挽救。”熊荆叹道。魏国完整倒向了秦国，赵国——听完庶兄熊启那些话后，他对赵国再无半点信赖。“楚国已被秦国三面包抄，任何大的行动都会招致秦国的连横进犯。与其把钱花在兵事上，还不如把钱花在百姓身上。”
“若魏王……”本次不能合纵的关头在于魏，可魏王真承诺合纵就真能合纵吗？以往的思惟惯性是合纵秦国必然惊骇，可细想实际，五年前合纵之败已经证明合纵并非灵丹灵药。
“再请大王将长安君亦献于秦国。”建信君再道，这下赵偃愣住了。当年欺辱秦王之人不过是些质宫的小官吏，杀了就杀了，而成蛟是秦王之弟，两年前叛逃赵国，封于饶。在建信君看来，如果把他也献出去，秦王对赵国的痛恨，又能再少几分。
“即不献长安君，当献文信侯与我交通之信函。”建信君再道。“秦王欲除文信侯而后快，然文信侯门客遍及秦国朝野，仅凭一二小吏诬告，秦王只能将其临时离职，未能科罪。”
“春申君所贿之金能有多少？”提起钜铁之金赵偃挺直的身躯就寂然了下去。未龀的楚王想钱想疯了，开口就要三万金，而后每造一件钜兵就要两金专利之钱，赵国哪有那多钱给他？比年战役下，一些赵民已经是卖儿鬻女，妻妹为娼了。
长平之时赵秦或能一战，然秦国早非三十多年前的秦国，赵国亦非三十多前的赵国。最后行之有效的体例不过是通过赵姬拉拢吕不韦，使秦国的打击锋芒指向韩魏。只是这类拉拢也不是万无一失，晋阳三十七城丧失就是因为吕不韦节制不住朝局，秦军趁赵军伐燕，火线空虚时拔去的。现在吕不韦倒了，赵国又能如何？
建信君是先王留下的老臣，赵偃即位后为稳定朝政，仍然以其为相邦。可他这个相国本就是‘以色侍君’得来的，先王之时已饱受非议，明天所献之策，底子就是授人以柄。郭开已经不想辩驳了，他对赵偃道：“大王，我赵国可撤垝津之赵军，且遣使向秦国赔罪。当年欺辱秦王之人，或可献于秦王，以解其恨。其他之策万不成行。钜铁之术，还请大王速速准予，若库金不敷，臣愿敬献客岁春申君所贿之金。”